在常嘉赐的声嘶力竭中贺祺然被拉回了游走的神思,泪流满面中不停打颤,魂魄似乎也因为这般震动变得忽深忽浅,极度不稳。
“姐姐,姐姐……”竟然再也见不到,再也见不到了,“对不起……对不起嘉赐……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不知是不是二人之间过度的牵绊,贺祺然的痛苦也感染了常嘉赐,他只觉自己的丹田有气息在不断溢出,胸口憋闷,视线昏花,四肢都虚软了下来,不过常嘉赐没心力管顾这些,他的神思都在贺祺然的身上,指甲都深深陷入了他的灵体中,“我要你们都给她陪葬,一起陪葬,你们都该死,我也该死……”
贺祺然睁着血红的眼,猛地一把抓住常嘉赐的手,悲戚道:“嘉赐,我知道我不对,我也知道你恨我,更恨他,幽鸩也许做错了很多事,可是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他不会伤害姐姐的,他绝对不会伤害她的,你信我,幽鸩是连棠啊,连棠不会伤害嘉熙的……”
“连棠?”常嘉赐尖刻的冷笑起来,因为妘姒,因为东青鹤那日复一日的暖意封闭的恨意又慢慢爬上了心头,占领了他的神智。
常嘉赐不屑道,“连棠算什么东西,他就是一个忘恩负义贪慕虚荣的小人!我当年就该杀了他,当年就不该留他一命……”
贺祺然一听却颤抖着抓住常嘉赐的手不停摇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嘉赐,你听我说,连棠没有错,他当年没有对不起你,也没有对不起姐姐!!”
第九十九章
听贺祺然为连棠开脱,常嘉赐大怒,抬手又要招呼对方,然而看似虚弱的人却毫不顾忌那即将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攻击,他只是激动地抱着常嘉赐的手,不停解释:“嘉赐,你听我说……真相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不是的……”
常嘉赐不想听,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亲身经历,难道还能作假?这魂修和那毒鸟朝夕相对,不是被其所惑就是脑子坏了,想骗自己?没门!
常嘉赐欲起身,可贺祺然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竟然怎么都不放手,心绪浮动间魂魄的色泽变得越发幽淡,连带着常嘉赐都下盘虚软,踉跄了几下都没站起也没挣开。
“你他妈……松手,别逼我动手,”常嘉赐愤恨。
贺祺然依然摇头,不停摇头:“嘉赐,嘉赐……你想想啊,你好好想想,十五年,他陪了我们十五年,他对你怎么样,对常府怎么样,在你眼里,他真的会是那样一个人吗?!”
常嘉赐哼笑:“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的心一直都捧在你面前!”贺祺然沉声道,喝得常嘉赐一下止了挣扎,莫名的看着他。
贺祺然急喘了几口气后,缓缓道:“你宁愿相信你心里的那些臆测你也不信他,他说过的,他从不骗你……”
“呵,”常嘉赐像是听见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他没骗我?他没骗我他会隐瞒了自家的仇恨那么多年?”
“因为他真的不想报仇了,”贺祺然认真道,“他只想陪着你。”
“那他为什么去京城?我求他留下了,但他还是走了,还是走了……”在常府衰败,父母惨死,姐姐被迫为妾的当口,自己最无助最需要他的时候,那个人却走了……
“他为什么去京城?”贺祺然也轻轻笑了一下,笑容中透出漫天的无奈,“一开始是我……也就是你让他去的京城,功名利禄你觉得连棠真的在乎吗?可他知道常嘉赐想看他出人头地,所以他答应了,而之后常府遭难,连棠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此时,又有一个人求他,他才走的。”
常嘉赐眯起眼:“谁?”他倒像看看还有哪个了不得的人能在那时说动连棠抛下所有游走他方。
贺祺然转过头同常嘉赐对视,慢慢的,后者收起了讥讽的笑容。
“不可能……不可能!”常嘉赐意识到什么,满脸不信。
贺祺然却彻底冷静了下来,只是眼内的光依然是悲伤的。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不也一样不想放过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吗?爹娘从商多年,虽然秉节自持可也曾识得一些达官贵人,你真的以为连棠背着这样血海深仇在常府一住就是十多年,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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