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呈轩只觉得胃肠绞痛,骨头也像要散架似的,眼前好一阵发黑。半晌终于平复下来,他抬手抹去呕吐中涌上的眼泪去看对面那人,一时间竟不知该怒该悲。
“如果我不肯和你派去的人走,你会怎么做?”安呈轩的声音干涩沙哑,也没什么力气,两眼怔怔的望着周子骞。
“会有更多人上去请你,直到你肯和他们走,或者被他们带走。”周子骞面无悲喜,两手交叉随意的搁在桌面上。因为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他还穿着挺括的手工西装,解下的领带被随手搁在一边,袖口的翡翠袖扣水润清透,腕上绕了一串凤眼菩提打磨的佛珠。衣着这般考究,容貌又无比俊美,任谁见了也不会认为这样一个男人会干出绑架囚禁的勾当,可他偏偏做了,而且一脸的稀松平常。
“这么恨我吗?”安呈轩从那阵不可名状的绞痛中回过神儿来,露出一个悲凉的不似笑容的笑容。他痴恋这个男人近十年,为他回国来京,为他潜心找寻伤过他的人,换来的却是他的全不留情。
“我恨不恨先放一边,还是先说说你为什么恨云溪吧。”周子骞将倒进杯子里的牛奶推了过去,“虽然我不清楚你在云溪最需要水的时候给他一包牛奶是为了留着他的命继续折磨他,还是另有用意,但是为了接下来的谈话不被突发状况打断,我也给你准备了一杯。喝了吧,喝完我们好好聊聊。”
第157章妒深成恨
罗东拉下手刹,将车停在得来速窗口前,对里面的服务员礼貌一笑:“你好,一份儿童套餐。”
因为一时间想不起闺女的交代了,所以在选择随餐附赠的小玩具时费了点时间。
半晌后,罗东将车停在路边,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嘴里咬着闺女不要的苹果派,口齿有些含混不清:“干爹有事儿得晚点回去,你先睡吧……谁说我在外面约会?胡说八道!你笑什么笑?别跟我这儿捣乱,快去睡觉。”
打发了人小鬼大的雨桐,罗东又拨给了自己的手下。得知那俩酒囊饭袋又被杨子引开了,罗东有点糟心:“撤什么撤?把人拦下打折他的腿,我看他还怎么带着你们这群废物兜圈子!”
挂了电话不到一刻钟那边又打了过来,手下支支吾吾的道:“罗总,被他给跑了。大辉……大辉摔破了脑袋,我得送他去医院,您看……”
罗东怒极反笑:“看什么?看你俩到底有多饭桶?还去什么医院?我要是你们我就一赌气死那儿,省的传出去丢人现眼。”
与此同时,夜深人静的别墅区里,大半房子都黑着灯,有些是屋主已经睡下,有些则是空置无人。
多宁等人在只开着一盏地灯的昏暗客厅待命,刘恒心不在焉的看着墙上的水墨画,不时往通往地下室的方向暼上两眼。
安呈轩终于喝完了周子骞“好心施舍”的牛奶,跟着脸色一变,只听砰的一声,牛奶杯磕在了桌沿声。他抓着破碎的玻璃杯,将锋利的边缘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冷笑道:“如果我死在这里,你不仅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对他,还要背上人命官司。不过你也不用太害怕,我还不想死,不会跟你鱼死网破。”说着话又将玻璃抵紧了些,“我只要在这里划一下,你就会立即送我去医院。”
周子骞面不改色,甚至心平气和的做了有请的手势,示意他安心动手,自己绝不阻拦。
安呈轩一窒,怒声问:“你当真不怕?”
周子骞失笑:“要死的是你,我为什么要怕?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从来不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问题。如果你能换个角度思考就不难想见,对于我来说,和看着你割开自己的脖子相比,其它事都不值一提。”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浑身紧绷,目呲欲裂,一个姿态闲适,云淡风轻。
半晌后,确认这人真的浑不在意,甚至像是希望自己动手一样,安呈轩强牟的那点力气泄了,人脱力的靠在了椅子里。
周子骞也没露出失望之类的情绪,还倒了一杯酒给他:“说吧,你为什么要绑架云溪?”
安呈轩有气无力的仰靠在椅子里,两眼被头顶上的巴洛克吊灯刺的又胀又疼,眼前阵阵发黑。在将近十余秒的失明中,他不由得出了一层冷汗,自己会不会瞎掉?但是很快他便意识到,这双眼早在多年前就瞎了,不然怎么会把这个心如蛇蝎的男人视为珍宝?
“为什么?这真是个好问题。我刚好也想问你,你已经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为什么不揭露他的身世?不要说你怕周家蒙羞,他本来就是你用来羞辱周子钦的工具;是你暂时用来存放财物的储蓄柜,这才是你养大他的目的。可你做戏做的太真,把这些事忘了。”
安呈轩缓了一阵,待到那阵眩晕过去,勉强的直起身将酒拿在了手里,一口灌下大半。醇厚的酒液滑进喉咙,呛的他咳了几声,布满血丝的眼睛呈现出一种怨艾的猩红色。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都视而不见,却对一个工具产生了感情,甚至把他当成亲人,把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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