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二少脾气有些爆,兄弟俩才回到安呈轩的住处,他就给了小弟一耳光,问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我唔知。”安呈轩在兄长的逼视下垂着眉眼,散落的额发下,脸色疲惫憔悴,眼底晦暗不明。
他也明白这次惹来的麻烦太大了,要从症结入手才能将其平息,可他不认为那些在短短十余日里接踵而至的祸事是周子骞的手笔,或者说他不认为周子骞会为了报复他不顾一切不惜与安家交恶。那个男人他了解,尽管狠绝但比孤狼还要谨慎,就算怒他恨他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对付他。
事实上周子骞没有动作只是因为被罗东抢在了前头,他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安呈轩手上的生意就遭到了打压,人也被请进了警局。
安呈轩被保释的第二天,周子骞约了罗东喝茶。这家茶楼离叶涛的住处不远,周子骞到的早些,在禅意悠悠的茶室坐了半晌,罗东又打来电话说,临时有事不能赴约了。
周子骞神情淡漠,眉宇间既无意外也无被爽约的不快,语气还较为客气:“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先别忙着把人往里送了,我有些话要问他。”
罗东冷笑:“你不相信是他干的?”
周子骞眉目寡淡,不见怒恨:“不是不信,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罗东其实也不明白,但他不在乎,他只知道有人害了他兄弟,不管其中有多少来由,不论帮凶还是主谋,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多宁在楼下等候,见周子骞一个人下来也没多问什么,出了茶楼听他说要一个人走走,多宁就去车上拿伞,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薄雪纷飞的老街并不萧条,可男人英挺的背影却透着一种踽踽独行的悲凉。
周子骞在老旧的住宅区前停住脚步,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惊险的夜晚。刀口之下,命悬一线,他想也不想的推开叶涛,让他快去逃命,不要管自己。可叹他自诩清醒,竟然没有意识到,早在那时他就把叶涛看的比一切都重了,不要说权势前程,就连他自己的性命安危都不及一个叶涛。
这天晚上,一个陌生男人将安呈轩从住处接走,自此安呈轩便失联了。
安呈轩这个人心思歹毒,可在那些险恶之下偏偏藏着一点天真的自以为是。接他的人态度恭敬,请他去和周子骞谈谈,他便招呼不打一声的跟那人走了。也许在潜意识里他还对周子骞抱有一丝期许,不相信他会置自己于死地。这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他没有意识到,他潜意识里的那个周子骞还是当初那个温柔良善的谦谦君子,而不是一头被太多人辜负也辜负了太多人的孤狼。
在察觉出危险之前,安呈轩便被一记稳准干脆的手刀切在了后颈上,他连惊呼都来不及就昏了过去。醒来时他两手被绑,躺在阴冷的地面上,触目所及一片漆黑,那种黑暗里连一星半点的光亮也无,睁开眼睛与闭上眼睛几乎无异。
从初醒的迷茫中回过神儿来,安呈轩便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要在这个漆黑封闭的地方熬过三天,请他入瓮的人才会现身。
弄清了自己的处境,安呈轩索性连呼救都省了,他要不吃不喝的撑上七十多个小时,注定不会被回应的呼救只会让他白白消耗体力。
第一天相对好过,安呈轩也比较镇定,大多时间都靠坐在墙边,不声不响的节省体力。虽然是从没吃过苦的富家子弟,平素生活精细,但他年轻健康,身体素质正值成年男性的最佳时期。他自以为是的想,三天而已,应该可以撑过去。结果只过去不到二十个小时,越加严重的干渴和饥饿便引起了心慌和耳鸣,虽然只是偶尔短暂的阵发性,可在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和绝对漆黑安静的环境里,人是很难保持镇定的。他不时躺上一阵,再强迫自己靠坐起来保持神志清醒,时间变得漫长而难熬。待到第三天凌晨,心悸耳鸣间断的时间越来越短,喉咙干涩难耐,人因缺水而虚弱嗜睡。又过去几个小时,他摸索着来到门边,想呼救又觉得无济于事,最终只敲了几下门板就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再一次从昏睡中醒来时,眼前仍旧漆黑一片,安呈轩开始不由自主的揣测,那人会不会不满足于还施彼身,从而变本加厉的多关他几天。这种被强行压抑的念头显现出来之后便挥之不去了,再看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腾起的已不再是它什么时候会被打开,而是它还能否打开,自己会不会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
有时候摧毁人意志的并不是险境,也不是强大的敌人,而是自己的一个念头。
“够了,放我出去!”难以遏制的焦虑与恐惧毁掉了安呈轩最后的强自镇静,他用被绑的双手拍打房门,垂在手腕下方的一截铁链撞在门板上,混着他嘶哑无力的叫声传出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
花样作死的安公子终于开始还债了,估计没人同情。
第156章自作自受
一门之隔的囚室之外是一方宽敞的地下空间,修的也颇为讲究。定制的橡木酒架上陈列着各色藏酒,巨大的砖砌拱门里是一间品酒室,灯光昏黄柔媚,香气馥郁的酒液在高脚杯里轻轻摇晃,挂在杯壁上的色泽比情人的眼泪还要旖旎。
耳听囚室里的人指名道姓,色厉内茬,气息虚浮,显然是撑不住了。在门外站了半晌的刘恒转身回了品酒室,尽管神情还如往常那般冷静自持,可心下早已忧虑重重。
“周总,您已经关了他三天了。现在不仅安家人在找他,警方也在四处搜寻。无论哪路人找到这里,事情都不好收场。您想问他什么就尽快问吧,不能再耽搁了。”
“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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