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面沉如铁:“当日刺客,当场被诛杀着十几人,还有几人被生擒,可不待人审问,就已然咬破毒囊自尽而亡。”
众人倒吸口凉气,这般严密训练过的死士,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啊。暗自交换个视线,叩头顿首:“臣等无能,如此线索稀少,实在,想不出个头绪来!”
皇帝就拍着桌子,勃然大怒:“一群废物!”
群臣低头请罪,只不说话。
这里头的水太深,要保全自身,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个废物,不说,不问,不发表任何意见!
皇帝看着跪地的一群老油条子,太阳穴抽抽得疼……
知道徒宥昊遇险,贾瑚当时差点没跳起来,抓着人问了老半天徒宥昊的情况,可徒宥昊遇险的事,最多不过就是一张奏报的事,其中具体细节,哪是外面人能知道的?
贾瑚急的是到处打听,最后被徐渭骂了好一通毛毛糙糙才从他那里得到了准确消息,徒宥昊没事,不过是身上被烧伤了几处,却无大碍。
贾瑚长长舒了口气,对着徐渭请罪认错,承认自己太过急躁不够沉稳,只是情真道歉道:“四殿下是我多年至交,说句僭越的,彼此之间的感情,比之兄弟也差不离了,知道他遇险,我心里着急,这才失态。到底失之沉稳,可下次是不是能够保持冷静,弟子实在不敢保证。”
徐渭盯了他好一会儿,才深深叹口气,道:“你道我为何气你太过毛糙?便是你与殿下这份真情厚意叫我操心啊。你们如今年轻,自然认为彼此情义深厚,可日后呢?等到你在朝中一步步往上,等到四殿下领差办事,各自手握实权……瑚儿啊,你可莫要忘了,四殿下再与你交好,那也是,天潢贵胄,皇子龙孙啊。”
而天家,最缺少的,就是情义。谁都不知道,今日与贾瑚称兄道弟的徒宥昊,改天,会不会就翻脸无情。
徐渭怕,把情义看得极重的贾瑚,最后会受伤啊。
贾瑚自来聪颖,徐渭话里未尽之意,他很快便领悟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徐渭想多了,笑道:“我与殿下可是年幼时生死与共结交下来的情义,情义如何能变?再说我们志趣相投,便是日后,总也不会走到两条路上去,师父放心,四殿下,不是那种翻脸无情的人。”
徐渭有些惊诧地看着他:“你,就那么信任四殿下?”
贾瑚斩钉截铁道:“这是自然,若论四殿下为人,这天下,没有比我更了解他的人了!”
徐渭看着他的眼神猛然复杂起来,好一会儿,才笑了笑,道:“你急着办确信,那就当我前面的话没说。好了,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贾瑚当他是累了,不再打搅,行礼告退了。却没看见,在他转身时,徐渭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眼神。
好半天了,坐在椅子上的徐渭才摇了摇头:“稚子天真,这世间,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君臣之间的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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