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哭罢,松浦知田推开身边扶持的侍从,笔直坐起:“此时还不是哭的时候,更不是病倒的时候!”他仰头向天:“我的晴枝儿,你不要走得远,你要亲眼看着,为父如何替你报仇雪恨!为父向你发誓,在此事上存过心、动过手的人,为父必定一个都不放过!”
他先下令:“传令使团,务必给本主看好了菊池煮雪那个J婢,别让她得了机会自杀。要将她好好地给本主押回来,叫本主亲自处置!本主要亲手一刀一刀将她片成鱼生,一日一片供在晴枝灵前,依本主刀法,倒足够供奉十年!”
一天一片,供奉十年,那便至少需要将煮雪片成三千六百片——也即是说,煮雪至少要受三千六百刀之苦。一旁众人听了,无不骇然。
松浦知田却并无半点在乎,兀自道:“还有,要看死了菊池一山那老匹夫!亏本主一向那般信任他,叫他担任首席家老,参与我平户藩所有与军政要务,何曾想,他就是这么回报本主的!”
“此时他女儿被擒,难保他不会寻机设法放跑了他女儿去!传令天龙寺船,倘若他有此半点迹象,格杀勿论!”
房梁之上,司夜染微微眯了眯眼。
松浦知田的决定,纵然狠戾,却并未叫他意外。他此来,也不是为了听这这个的。
果然,松浦知田缓了口气,又幽幽道:“此事,绝非这么简单。菊池煮雪那丫头纵然向来桀骜不驯,可是她却还没这个胆子说杀就杀了晴枝,况且她下手的时机这样巧——她背后定然有人,她这么办必定有格外的企图,本主不会放过她父女,也绝不会放过她背后的那些人!”
手下仅次于菊池一山的家老浅野便随声附和:“名主高见。此番晴枝少爷死在大明国土上,原本咱们还可借机向大明朝廷发难,将刺客身份推在大明身上……可是动手的却是菊池煮雪,是咱们倭国人,更是名主您家臣的女儿,咱们便只能哑巴吃黄连,自行南撤——此事,分明是有人计算好了的!”
松浦知田缓缓眯起眼来:“晴枝死了,使团大乱;原本坐镇后方的菊池一山也被看押,便再也没办法主事。这样一来,使团只能自行上疏退回倭国来……大明朝廷乐得顺水推舟,节省大笔银两,又保全了他们皇上的声名;此外,使团无法北上,晴枝无法面见大明皇上,东海帮的秘密便能继续维系。”
他眼珠一翻:“所以你们说,此事谁在背后策划?谁又受益良多?”
浅野便也面色一阴:“如此说来,是有人既要维护大明朝廷,又要继续压住东海帮的秘密。”
松浦知田磔磔而笑:“这般说便更明白了!——就是那个人!醣”
松浦知田在急痛攻心之下,竟然还能这般思维清晰,并且直指答案……司夜染在房梁上,不由得眯了眯眼。
一场更高级别的冲撞,已是箭在弦上。这一次将不止关于煮雪个人生死,更要牵系到东海帮安危,甚至——还有碍于大明的荣辱。
梁上沉灰弥漫,呛入他鼻息。他肺腑中便是一阵涌动,险些咳出来。他勉力压住,壁虎一般紧紧贴在房梁上,悄然而退.
东海帮。
南王听完兰芽的话,惊得向后倒退三步:“你说,你竟是谁?”
虎子也如遭雷劈,震惊又担忧地望住兰芽,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兰芽会这样揭开身份!
兰芽自己倒是平静淡然,从腰里摸出皇上的御赐金牌:“没错,本公子便是大明皇上亲口御封的钦差!”
南王仔细打量那金牌,眼风一扫,周遭便围拢来数十帮众,各撑刀剑,将兰芽和虎子团团围困当中!
虎子急忙上前护住兰芽,目光周遭游.走,唯恐自己照顾不周,叫兰芽有失。
兰芽倒是朗声而笑:“南王,又何必如此如临大敌?本钦差此来,只有我与木嵘大王两人。以南王眼力,当也看得出本公子身上没有半点功夫——南王这般大费周章,没的倒显得南王和帮众兄弟们漏了怯。”
兰芽伸手轻轻按住距离自己心口最近的一柄刀。
虎子便一惊:“你小心!”
兰芽手按住刀背,抬眼明净地凝望那持刀的汉子,平心静气道:“放下。”
她身量小,年纪也小,浑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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