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兰芽便恼了,“凭什么不准?慕容,你当你是谁啊!”
她大大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笑:“就算,我娘临死前叫我去找你……可是你也没资格这么对我发号施令!我,岳兰芽,啊不,我——堂堂灵济宫的兰公子,可不是你们草原的子民。我是,我是大明的百姓!我可不管你是谁,我都,绝不会听你摆布的!”
他深深凝望她,面上却无恼怒,反倒眸子越发清亮,仿佛长天朗星。
“嗯,我知道了。”他捉住她小手,包在掌心。
兰芽便又愣了。
慕容他怎么没生气?
他迎着她的疑问,歪了歪头:“可惜我今晚不是草原的慕容啊。我还当牙行里的冰块,好不好?”.
兰芽心下仿若暖泉涌起,却摇头:“……不,永远回不去了。你不是冰块,你不可能是冰块了。”
他伸手帮她将被泪与汗打湿的鬓发拨开,“谁说回不去了?我说能回去,就能回去。”
兰芽越发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挣扎之间心痛层层蹿升,她便抱住膝头哭出来:“可是你,要跟梅影成亲了!”
是这个慕容又在冒充冰块,于是她才又将眼前人想成是司夜染的——没错,就是这样的。那个人还在灵济宫忙着明天的喜事,他今晚怎么可能来看她?
司夜染盯着她的眼睛,“你说成亲,却可知成亲的说道?成亲不是只拜天地便够,必定要有父母之命、文定之礼,之后才是拜过天地。”
兰芽懵懂抬眸:“……父母之命?文定之礼?呃,我仿佛也是见过的。爹爹迎娶嫂子,我也跟着去捣乱过。”
她那时又扮成小厮,抱着雁,去给嫂嫂家下聘……可是后来,咳咳,雁飞了,她满大街追着雁跑。那雁为了逃命不顾一切,纵然被拔了飞羽,可是也能飞檐走壁,她哪儿追的上?又怕耽误了大事被爹骂,她便边跑边哭……
后来,后来是那书童不知怎地竟然将雁帮她逮回来——拜托那雁分明都上了房的,也不知他竟怎么能给追回来的。
书童将雁放回她怀中,用手替她抹去脸上被泪水冲开的尘土,叹了口气道:“……将来,我便也不欠你这一只雁了。”
她不记得当时心下是如何想的,只顾着赶紧抱着雁回去交差。不过她却也还记得,那天的天很高,阳光炽烈得晃眼。书童的个子悄悄拔高,立在金色的光影里,她竟然瞧不清他的眉眼……也或许,那一刻竟然是不敢瞧。
反正,她那刻扭身便跑。反正……后来没耽误哥哥的终身大事。
反正,她那时还小,听不懂什么鱼啊雁啊,问急了她便只回以《雁丘词》里一句,不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只说“……莺儿雁子俱黄土!”
听她说起小时,他便笑了:“亏你还记得。”
笑意飘展如月色,他抬眼望她:“我,不欠你那一只雁。”.
兰芽大惊:“这句话,你怎知道?”
他挑眉:“方才你自己说的。”
兰芽捂住头:“……呃,好像是吧。”
反正是醉的狠了,方才想起了便顺嘴说出来了吧?
他歪头望她:“还有一样物件儿,我本不想这么早给你看。可是既然今晚一切准备停当了,我便也给你看了吧。”
兰芽抬起醉眼:“什么啊?嗝!”
只见他微微垂首,伸手进领口,指尖挑出一根细细的链子来。继而,一块皎洁莹润的物件儿,便呈现在了她眼前。
兰芽便一声尖叫:“我的长生玉锁!”
他含笑点头,兰芽便赶紧劈手一把夺过。
从前是丢了的,先给了双寿,后来却在双寿手里没了下落。她也暗自打听过,奈何经手人都是铁板一块,没人肯说。却没成想今日出现!
玉锁片安好无恙,这般看过去,浸润了月色,又还带着他的余温,越发熨帖温润。兰芽忍不住贴上面颊去:“我好想你。”
他轻抿唇角,轻哼道:“以玉为礼,表为文定。所以这已是我的了,看过之后便还给我来。”
兰芽一怔,睁眼瞪他:“谁,谁跟你文定了?”
他却笑,伸手点指她腰间那块灵济宫的玉牌道:“你也早就收了我的玉,你还如何推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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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