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支在脑后,德州工程在今天早晨划下一个完美的ending,在媒体记者的闪光灯下,贯承知道自己的名声又往上推一层。
方劲若是看到报纸,肯定会很开心,源源不绝的上门客户,将让他乐得合不拢嘴。
已经订下明天早上的飞机票,空出来的大半天时间,贯承居然想不出要做什么,只能躺在饭店床上消耗时间。
十几年的忙碌工作,让他忘记如何娱乐自己,他失去轻松生活的能力。
突然一个叫爱情的女人、一组在潜意识生根的号码跳上脑海,然后,他笑了。
坐在床前,他从镜面上看到微笑的自己,吓一大跳,他以为姜贯承很早就失去开心的能力。
拿起手机,没经过太多思考,他拨下电话号码。
“喂!我是艾晴。”
接电话的艾晴有气无力,她重感冒了,尽管头昏昏、脑钝钝,她仍然把最新的一批设计稿做出成品,才放自己休息两天。
“你在生病?”贯承的声音透露焦心。
是他!那个在她心间盘桓数日、让人眷恋的声音。她坐直身,猛然吞下两大口矿泉水。
和他通电话的第二天,艾晴就知道自己弄错人了。
真正的“蒋”先生打来电话,邀她晚餐,两人的声音相差十万八千里,她才晓得自己错过了一个好“声”男人。
“我又不是超人,有人规定艾晴不能生病吗?”她开自己玩笑。
“当然不能,爱情生病,会惹得一堆男女伤春悲秋,所以爱情必须时时刻刻保持在最佳健康状况。”他也同她开玩笑。
“你取笑我的名字?”她不依。
“你真的叫爱情?不是艺名?”姜贯承诧异。
“当然,我不是艺人或作家,干嘛弄个艺名来愚弄别人和自己。我姓艾,艾草的艾,晴天的晴、”她正式介绍自己。
“好特殊的名字,你的父母有创意。”
“假设你知道我大哥名字叫艾帼,我姊姊叫艾珈,还觉得我父母亲有创意而不是懒惰的话,我想你们可以一起去庙里结拜。”这个名字,让她当了二十几年笑柄。
“真的?爱国、爱家、爱情,好吧!我不用创意,我用勇气——你的父母很有勇气面对未来几十年的子女埋怨。”
“他们说,那是身为父母亲的权利,如果我们也想享受取名字的快感与权利,就要自己想办法生小孩。对了,你的名字呢?”
艾晴的手机在响,她不想理会,怠职一次吧。
“我是你前一位相亲人士,那么快就忘记我的名字?真教人难过。”贯承假意
哀怨。
“我承认自己弄错了,很抱歉。”快人快语,她不扭捏作态。
她率直的道歉让他吓一跳。
“不要对我说抱歉,其实我也弄错人了,我误以为你是我上一个相亲对象,要不是你最后那一大篇声明,让我搞清楚错误在哪里,说不定我会打电话去骚扰人家。”
“上一个相亲对象?你也进入被逼著非相亲下可的年龄?”
“没错,我三十三岁,生活严重枯燥乏味,相亲早就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份。”
“别悲观,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价值不会高过一个三十三岁的老男人,有我在后面撑著,你可以安心过日子。”
“逗算是安慰?”
他的微笑持续留在睑上,找来纸笔,贯承靠在床边,一笔笔描绘出一个生病的“爱情”
“看你怎么想喽。”
连连几个咳嗽,她忙吞几口开水,不想自己的声音嘎噪难听,更不想制造出杜鹃啼血猿哀鸣的悲怆场面。
“你感冒了?很严重吗?”他关心。
“你是神医,不用望闻问切就能诊断出病情,早知道我应该省下一百二十块挂号费,直接找你拿药。”
她开始想像他的长相,他有没有一双和他声音成正比的好看眼睛?
“我没那么神,医生怎么说?”
“病毒感染喽,我的白血球很没用地举双手投降,唉!为什么我的白血球没遗传我的强悍坚忍?”遗憾
“它只是你的白血球,不是你儿子。”
两刀黑笔,他切去纸上美女的长头发,俐落女人不会让一头长发干扰她的行动。
加粗双眉,艾晴的个性现形。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取名字权和遗传权都要在生育下一代之后,才能顺利获得?”
“没错。生育过后你还可以额外获得不少权利。”
“比方说呢”
艾晴的手机又响了,是小米拨来的,她知道要是自己执意不接,小米肯定认为自己病得将要驾鹤西归,可是,她还下想松掉手中的电话。
“比方教养权、监护权。”
“这两个权利听起来不太有趣。”
“是不太有趣,不过有一个可以抱、可以亲、可以玩的小孩子似乎不错,你没有想过吗?”
“在孩子身上我只看到麻烦。告诉我,你有几公分高?”艾晴转移话题,不想在小孩子身上绕,眼前,她想到小孩只会联想到“不堪回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的身高很重要吗?”
“当然!男人可以丑、可以笨、可以穷,就是不能不高。”
“为什么?”
“高个儿男人,身材线条漂亮,衣服设计比较简单,就算有新创意也容易表现。”在这方面,她是专业人士。
“听起来你是做服装设计的?”贯承问。
“对!我专门赚爱美人士的钱。告诉我,你很重视外表吗?你很会搭配服装配饰吗?”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你的衣服”
“我有很多白衬衫,很多深蓝、浅蓝的西装衣裤”
艾晴接口他的话:“很多深色条纹领带,同款西装,很多黑、白袜子和深色皮鞋。”
艾晴的手机三度响起。看来再不接,马上会有一车人强行撬门闯入,检查她是否健在。
“我是不是要告你非法入侵民宅?我敢保证,你偷看过我的衣柜。”他口气轻松,放下纸笔,一个短发俏丽的浓眉女子出现在他眼前。
“我全猜对了?天!我要改行当灵媒,说不定赚得更多。”
“要我投资吗?我帮你在东区买下一个店面,入股当二老板,嗯店名就取作前世今生怎样?”
听她的声音,分析她的性格,幻想她的容貌,贯承过著几年来不曾有过的愉快夜晚。
手机又响起,艾晴看看面板上的数字。叹口气,这个性急小米可能昭告全天下,她快挂了。
“前世今生这名字太古板,不好,等我想到好店名再打电话给你。你拿笔记下我的电话”
艾晴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念给对方,匆匆挂上电话,顺手抄起手机,就是一阵大喊:“你们到底让不让我休息?!你们存心把我活活操死才甘愿吗?从现在起,谁再打电话给我,我就罢工三天!”
火大,卡地,艾晴关掉手机电源,想想又觉得不好,万一是“他”打电话来呢?
他唉呀!她忘记留下他的电话号码,偏偏她的烂电话又没有来电显示,艾晴懊恼。
聊一个多钟头电话,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身高,甚至连他的工作内容、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反观他,他晓得自己叫艾晴,有对“爱国”“爱家”的哥哥、姊姊,晓得她的工作、性情,连对她的父母亲都有了粗略了解。在生命中的第一回交手,她完完全全屈居下风。
叹口气,病人是不是有权利笨?噢!脑筋混沌
笨笨笨笨笨!用凶恶口气连连骂过自己五次笨,笨就该摸摸鼻头,乖乖离开她。
下回吧!下回两人再接上线,她会扳回一城。
于是,她认认真真等起他的电话;对于电话,她不再全然觉得反感。
maymaymay
从专心等待到失望,从偶尔对手机发呆到刻意不去看手机,艾晴整整等过五天;之后她告诉自己,不要对一个陌生男子心存过多期望。翻开稿纸,她要求自己专心工作。
咬咬铅笔头,笔头上斑斑驳驳的牙齿印绕过一圈又一圈。
加一圈蕾丝,增加几分柔媚;拉出线条,裙子成了丫字型,几笔添加,布料花纹呈现。
叹口气,她不由自主望向手机。
好啦!太阳转到天空正中央,过中午了,他们距离上次联络时间,堂堂迈入第六天?
“晴姐,你看手机的眼神好像深情款款。”
小米走过来,拿一条布尺从她眼前量到手机正上方,72公分;她隔苦72公分距离想念手机。
“我在考虑要不要把它摔掉。”手指一绕,手机被迫在桌面上转两圈,转出晕头转向,她会不会被控虐待手机?
“为什么?嫌它的型不吸引人?”
“对!丑毙了!”
艾晴将对“他”的怒气转嫁到手机上面。
“要不要我的手机跟你换?”小米把一叠设计图交到她桌面上“关姐叫你从里面挑两个新人加入设计组。”
小米口中的关姐就是关袖——艾晴的合夥人。
她虽不懂得服装设计,却很有经商手腕。原本“萱草”只是一个小小的设计工作室,员工加老板共一人;艾晴主要的工作是为别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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