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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斯叫来了几个大理寺的捕快,借用了他们的场院,在卢斯面前,排排站着的就是一群狱卒,加一个仵作了。
卢斯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大理寺卿邓艾,老头偷偷摸摸的躲在柱子后头,不过是典型的藏头露腚,再明显不过了。卢斯当没看见,对众人道:“本官先问一句,在场的有没见过死人的吗?”
“……”众人茫然了一会,才稀稀落落的回答:“见过。”“咱们做狱卒的,怎可能没见过?”“自然是见过。”
“嗯,那就都该知道,人死了,半盏茶的时间一过,尸首就硬了吧?”
“是!”“对对对!”“这还用问咱们?”
狱卒们都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但是,这两位说,他们看见闫为清之后,用水火棍一戳,那人就倒了,他不是硬的。”卢斯指着那两个捕快,多话的那个,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无比了,“既然尸体是软的,那就有两种可能。第一,尸僵已经彻底消失了,因为天冷,所以尸僵消失会比较慢,那就是这人死了至少得有一天半了……”
“绝无可能!晚上送饭的时候,他还拿了饭吃呢!”
“放风的时候,他也出去了,总不能是鬼出来晒太阳吧?”
“夜里巡夜的时候,还听见他打呼!”
闫为清还没过堂,换句话说,他身上的官职还在。让他自杀死在牢里,已经让他们这些狱卒都吃了一顿排头了,他们牢头还打了板子,现在正躺家里养伤呢。这要是再闹出来,他们让人直挺挺的在牢里跪了一天多?那真得回家吃自己去了。
“本官也知道这第一种情况不对。”卢斯眯眯眼的笑了,牢头们顿时都不说话了,明明是笑,但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那就说第二种,闫为清是刚死的。”
众人点点头,自然是刚死的,和他们没……突然,脑子快的就看向那两个发现了闫为清尸首的同僚——这架势不对啊,话里有话。
“本官查看监牢的时候,也见地面上血迹污糟,这该是当时走进去的人,将还没干的血迹践踏成那个样子的吧?”
“大人,这……不会是践踏了血迹,也是有罪过了吧?”
“唉……”卢斯用你们真傻的表情看着众人,“你们都因为各种原因撞过头吧?撞完了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有点晕?”
“闫为清的尸体上,从头到脚,就两个地方流血。一个是大脚趾,不过指甲没掉,伤口没露出来,碰不到血。二个就是他脑门上开的那个大洞……还不明白?”
“啊——!”柱子后头的邓艾,大叫了一声,叫完了之后,他也不躲着了,光明正大的走出来,指着一群狱卒,“还不明白?!你们脑袋上破了个大洞,还能站起来写字啊?!”
“……”其实我们都明白了,发呆是因为被您老人家吓着了。
“你继续说,继续说。”教训完了一群狱卒,老头捏着胡子对卢斯笑,心血来潮跑来看看这人到底是怎么破案子的,结果,他发现对这个年轻人没那么讨厌了——怪不得呢,这么明摆的事情,他当时怎么也没想到呢?手下人呈上来什么就是什么了。
“其实血字也可以解释为闫为清写的,他脑袋上磕出血来了,还没死,稍微缓缓写了字,再继续撞。”
“……”这么下老人家的面子,这小年轻又变讨厌了。
卢斯并不知道老人家的心里变化,他恭恭敬敬的对邓艾拱拱手,继续道:“牢房的墙壁上,有多处被撞击之后留下的血痕,高矮、距离都不同。这能证明他确实不只是撞了一下。但是,有好几处的撞击痕迹上,脑浆子都已经粘在墙上了,你们谁见过脑浆子撞出来了还能继续撞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