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吧,张僖嫔想起了儿时相约,元郎在她耳边轻声道:“如儿,你等我考中回来,便去迎娶你。”可等喜报传来,父亲却已将她送进宫中,一别经年,她只在新年朝贺时远远地望了他一眼。好吧,今生的缘分只到此了,将来,会有别的女子陪你终老,而自己也会在这尔虞我诈的宫中苟延残喘,做个行尸走肉。
直到那残酷的消息传来,心心念念的情郎竟然命丧于时疫,待她托人打听了清楚了来龙去脉,竟发现了齐家才是害他的罪魁祸首,因情郎不懂官场之道,得罪了齐家,齐家将他贬去治理时疫,更是因此丢了性命,齐贤妃在宫中飞扬跋扈,也曾数次害她不得圣宠,差点丢了性命。这所有的背后,都赖齐家嚣张。所有的新怨旧账,便开始清算吧!
悔恨在张僖嫔心中蔓延,倒不是因为镜妖之事,而是恨自己没能力扳倒齐家为她的元郎报仇雪恨!
傅承瑄呼出口气,此时才算事情真正地了结了,背后的真相竟是如此,后宫的女人互相嫉妒陷害,不择手段,真令人唏嘘不已。
傅承瑄问骆修崇:“如今事情了结了,你出宫后是回家么?还是回太清宫?”
“还要在宫中逗留几日,那镜妖还需我处理。出宫后回家,待过了天贶节再行打算。”
“估计京营卫不能再留在宫中了,你回了太清宫记得给我写信,到时我去找你。”
“好。”
两个人黏乎乎地瞧着对方,谁也没先开口说离去。静默了许久,傅承瑄咳了咳,“城外宵禁,等天亮了才能出宫,我可以先回亲军卫的营房,你现在去哪里?宫里的管事可给你安排了落脚之处?”
骆修崇没回答,只是说:“我同你一起前去营房。”
“那再好不过了!”不用再说离别,傅承瑄心里瞬间舒畅了许多。
深夜的宫中还是静悄悄的,虽然发生了这许多,却像是石入泥潭,并没有激起多少波澜。两人一路走着,听着偶尔的虫鸣,心里也静下许多。骆修崇看着身边慢慢踱步的傅承瑄,在这漆黑的深夜里,却好似体会到了岁月静好的意味,竟希望这样一直与他走下去。
傅承瑄瞧到了骆修崇在看他,笑着问:“看我做什么?”
骆修崇连忙收回视线,“没什么。”
“这次多亏有你相助,唉,你怎么有那么多稀奇好玩的东西?像是庚银果,还有能看到别处的铜盆,你可还有其他有趣的东西?”
“你觉得有趣?”骆修崇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两根蓝色羽毛,“这是鵸鵌雌鸟与雄鸟的羽毛,若是两个人分别将它们插在风府穴,便可互换相貌。”
“这个!这个!太神奇了!”傅承瑄接到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只觉甚是奇妙。
骆修崇见他喜欢,心中也是高兴,“效果可持续三天,这个便送给你了。”
“送给我?”傅承瑄瞪大眼睛问,“可这物甚是珍贵!”
“也许你今后办案时会用到它,也算物尽其用。”
傅承瑄心中想要,却又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几番,才道:“你说得不错,今后办案会有用处,我必定物尽其用,不浪费这般珍奇之物。”
骆修崇笑着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掉马,我早点更。
☆、睿王爷
回到营房,吴广岳和赵吉川也回来了,四人凑到一起,皆叹此次事件背后竟有如此真相。
“道长真是厉害,虽说这次我们没能亲手捉到那妖怪,但却揪出背后真凶,还设了这样一个局引僖嫔娘娘入瓮,吴某佩服。”吴广岳赞道。
“是呢,当初让我们进宫,真是无甚头绪,这次又多亏了道长相助!”赵吉川附和。
骆修崇摆手:“吴督统和赵统领不必自谦,京营卫也是能人辈出,才得皇上赏识。”
“后宫争宠真是可怕。。。”傅承瑄喃喃地说,“你们知不知道?当初我本家伯伯还劝说父亲,要把姐姐送到宫中,幸亏父亲拒绝了!”
骆修崇道:“并非全因争宠,我听闻这张僖嫔有个自小相识的竹马郎君,本来两家已商议婚事,她却阴差阳错被送入宫中。后来。。。”
“后来什么?”傅承瑄追问。
“后来那郎君进了吏部,却因正直不阿得罪了齐家,便被贬到沧州治时疫去了,没想到到了沧州,不久便染上时疫不治身亡了。”
傅承瑄听了马上热血沸腾:“那僖嫔娘娘也算有情有义,我们替她求情可好?”
“这些事不必让皇上知晓。”骆修崇摇摇头,“况且,这一事也算是助皇上削弱了齐家势力,估计不会太为难她,起码不会有性命之忧。”
“那便好。”傅承瑄吐出口气,似是放下心来。
“承瑄总愿替人担忧。”骆修崇低头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