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是想说,这些人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危险,个个皆是抱着觊觎之心的。一个弄不好,这兄弟之情便直转而下变为那等......不可言说之感情了。
然而于几人听来,却仿佛是在说他们几人于宝玉而言皆是同等重要,一时间互相看了几眼,皆是满腔的复杂心思。酸水于心中汩汩泛滥着,只令他们心中个个皆想是有只猫在伸爪子挠一般。
一旁的薛蟠瞪大了眼:“我呢?我呢?!为何没有我的名字出现?”
众人皆各盘算着心思,哪里有人理会他?唯有罪魁祸首仍双眼迷蒙,乖巧坐在青石上东倒西歪。半晌后张开嘴打了个哈欠,二话不说便倒下要睡了。
冯紫英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哭笑不得,忙用双手垫在了他头下,将他同冰凉的青石阻隔开来:“乖,莫要在此处睡,不如回房吧?”
“只怕待会儿老太太要遣人来问,”宝钗一蹙眉,“倒不如先在那边儿的侧厢房里略微歇息一下,若是就这般逃了席也着实是有些出格了。”
第39章宝玉生辰(三)
他们陪着宝玉在侧厢房里待了许久,宝玉方才渐渐清醒过来,只是一双桃花眼里仍噙着些水雾。他勉强睁开眼,便看见房中五人皆目光灼灼盯着他看,倒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点燃一般,不由得茫然道:“这是怎么了?”
冯紫英沉默良久,方道:“你皆记不得了?”
“记得什么?”
宝玉茫然抬起眼来,扫了众人一圈。
黛玉原本正坐于窗边拿着本书看,此时便将手中的书卷掩上了,轻声笑道:“他记不得了方是正常。若是记得了,才是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呢。”
回到席上时,卫若兰几人早已百无聊赖了半日,见他们施施然走来,忙道:“你们都去了何处?我方才不过一掌眼,你们便不见了,这一走走了这么久,倒令我们好生无趣。”
宝玉面上都有些做烧,忙忙道歉:“原是我有些不胜酒力,实在是怠慢了。”
之后众人持螯赏桂,宾主尽欢,也就不提。待到宴席散时,天色已然擦黑,众宾客皆欲各上马车回府,唯有冯紫英顺道将宝玉一揽,笑道:“你这生辰之礼,我还未给你呢。”
宝玉听闻,忙忙向他伸出手来,便要讨要。
熟料冯紫英却笑道:“此时却不能给你,这玩意儿就是夜间时有意思。不如今夜,先留我在你们府上歇息一夜——”
“这如何妥当?”另一道话音立刻插了进来,宝玉扭头看去,却是宝钗笑盈盈将冯紫英的手从他肩膀上拿开了,“冯公子与贾府并无何血脉关系,只怕不太好吧?若是果真想要留下,不如我也一起住下,大家热闹热闹才好。”
一旁的薛蟠听了个一言半语,正舍不得宝玉,忙忙插话进来:“既然如此,我也要留我也要留!嘿嘿,多我一人不多少我一人不少,宝玉弟弟觉得如何?”
黛玉不说话了,只拢着身上的披风,一双秋水也似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宝玉。
王熙凤亦笑道:“什么好玩的玩意儿不带上我一起瞧?这可太不厚道了些。”
甚至连今日客串了两出风月戏文的柳湘莲也凑过来,巴巴儿地想要住下。
宝玉:......
他扫了下围成一圈的人,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强笑道:“大家路上小心。”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将这群人皆留在府里,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干!
于是他果断地拒绝了所有想要留下的人,并命今夜上夜的林之孝家的牢牢将院门锁住了,不教任何人进来,这才觉得放心了些。
被残忍拒之门外的众人:......
回到院中时,鸳鸯已经将宝玉今日所收之礼悉数送了过来,宝玉一件件看去,黛玉最好清雅,送的是架慧纹的十二扇炕屏,上头用黑绒线细细绣出了诗词,又绣了各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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