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
窗户上陡然传来的清脆声响夺去舒妍所有的呼吸。
舒妍提步奔到窗边,迫不及待地推开窗户,邵一帆的身影果然立在街灯下。
他来了!他仰着颜看她,依旧如同记忆中那般英俊焕发、那么昂藏挺拔,深望着她的阵光柔情似水。
舒妍原如槁木死灰的心瞬间复苏!
她背着那个备好许久的淑女包,纵身跃进他的怀抱里。
“我好想你。”她埋入他胸怀,紧紧攀附他颈项。她再也不要待在没有他的地方了。
“我也是。”邵一帆牢牢抱着她,密密吻着她发心,大口吸嗅他怀念许久的气息,那么甜美、那么娇软,可惜他总得失去。
“你瘦了?怎么一下瘦这么多?”突然意识到怀中人消瘦许多,邵一帆微微拉开她,心疼不已地看着她微陷的两颊、与在深夜里仍清晰可见的黑眼圈。
“我好想你,我不要回去了。”舒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不住摇头,没头没脑地抛出这句。
邵一帆望着她,再看向她的背包,很快就弄清楚她想表达什么,唇边牵起的笑容很苦,心底很酸。
既喜,又酸。
她做好投奔他的准备,可他却不是来带她走的。
“舒妍,我是来向你告别的。”邵一帆摸了摸她脸颊,出口的嗓音平滑如丝,异常沈稳。
舒妍眨着眼睐他,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要回去台中了。”邵一帆试着表达得更清楚一点。“我的老板嗯,上次我闹出来的风波风头过了,他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
“那很好呀,我跟你一起去,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不打算再回来了,我要跟你在一起。”舒妍对他笑了笑,将她的包包提到邵一帆眼前扬了扬,说得高兴且急切。
“不是的,舒妍,我不能带你走。”与舒妍热切的口吻相较,邵一帆显得淡漠无比,他拚命说服自己放开抚着她脸颊的手,努力使话音持稳。
“为什么?”舒妍没能反应过来。
“没有为什么,我在台北待得够久了,一直没能找到像样的工作,只是在消耗存款,我还有妹妹要养,也该玩够了。”邵一帆四两拨千斤,语带保留。
事实上,自从上回舒妍的父亲出现之后,他深刻地检讨过,他确实应该加速他洗白的速度。
于是,他比过往半年扔出更大量的履历表,更加努力地寻找一份稳当可靠的工作,可是,无论他如何应征与面试,都没有人愿意录用他。
那些人用和舒父一样的眼光看他,令他处处碰壁,遍寻不着机会。
他讽刺且悲哀地发现,过往总是赤手空拳拚出一条活路的他,根本无法用双手挣到他与舒妍的未来。
他必须想办法和他的过去完全切割,可前路艰险,他实在无法带着舒妍同行。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会耽误到你的工作,也不会影响到你和妹妹的生活。”舒妍并没听懂邵一帆的拒绝。
“舒妍,你还在念书,你现在凭着一股冲动,不管三七二十一跟我走,将来学业怎么办?工作怎么办?你没有学历,也没有一技之长,未来要怎么养活自己?若有一天我抛下你,为了我和家人决裂的你又该去哪里?”她的一心一意令他好动容,可他却不得不拒绝,万般理性地分析给她听。
“你不会抛下我的,我知道呀,我比谁都清楚。”舒妍深望着他的眼,回应得如此坚定,坚定得令邵一帆感到加倍煎熬。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的呢?爱得这么深、这么多
她对他的信任令他既感动,又痛苦,他想紧拥她却没办法,牢握成拳的双手指节早已泛白,疼痛难当。
“而且,学历也没有关系,我学了好多年钢琴,我可以去音乐中心应征,也可以兼一些家教,再不然,我还可以去餐厅端盘子,或去哪里当店员,我会很努力很努力,不会饿死自己的,也不会让你担心。”舒妍向他保证,笑得甜美且愉快。
可她甜蜜的保证却令邵一帆掌心冒汗,更加感到自己的不足。
瞧!她若跟他在一起,将来得要面对怎样辛苦的生活?她是温室花朵,应该好好被养在温室里,不该跟着他餐风露宿。
“可是舒妍,我不要你过那种日子。”像他一样颠沛流离的日子,邵一帆衷心地道。他不要她过得如此狼狈。
“什么日子?你不也过得好好的吗?”舒妍笑了。
“舒妍。”邵一帆将两手搭在她双肩上,深深望进她的眼,试图想令她清醒一点。
“你父亲上次对你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你没有听懂吗?你父亲说的没错,我是个在刀口下讨生活的人,我的生活环境很复杂,你跟着我并不安全。我有老板,更有仇家,我不是没看过兄弟的女人为他们死过,甚至,比死更惨我没有办法带你走,没有办法保证你的安全,更没有办法把你放在我的世界里。”
“那你妹妹呢?为什么她可以,我不行?她难道不在你身边吗?”舒妍很辛苦地消化完邵一帆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问。
“不在。”邵一帆摇头。“我从亲戚家离开很久了,我只寄钱回去,很多年没见过我妹妹了,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那我也可以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舒妍想也不想地回。
她的天真美好,与对他全心全意的信任令邵一帆叹了很深很长的一口气。
“舒研,对你来说最安全且最好的地方,就是你家人的身边。你应该把书念完,我们应该分开。”他实在不愿意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决绝,可舒妍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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