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那是今年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场雪。地下刚白了一片,就有人发出言论来说你看你就跟这雪一样凉。我穿着白白的羽绒服从东跑到西,地上是黑的脚印,我说别用这样的比喻,你看它们根本是弱不经脏。
我以为会下很久。隔天早上,阳光灿烂。
年底的时候撞上写字的人们接二连三,都是女人,眼里喊着沧桑,喜欢惆怅红颜易老,其实她们很可爱,和我一样脸蛋年轻。总是有人给我传过来不断翻新的男人照片,据说是哪个哪个城市的哪个哪个关系暧昧的男人。我边看那些眉眼边笑她们是开美男博物馆的变态白雪公主,她们就说你别笑,你还不行呢,你没有双子座那么强壮的心脏,虽然你长的那么热带。
今年到最后喜欢起我的那个男人,总是在说爱吧爱吧,我说对我什么也不知道你爱什么呢?他说爱纯洁,他说爱你很纯洁。我说我跟你说我不纯洁,我纯洁我就会爱你,因为你是个好诗人你才华横溢,我并不纯洁。
小时侯受伤的诗人我统统都爱。那时侯我写的故事里有很多特征明显的艺术青年,他们常常清澈脆弱,他们都是穿水兰色的或者雪白色的衬衫,他们都瘦,他们一般都出车祸,被人误解遭人怀恋。小时侯我分不清现实和别的,我就象写小说一样谈恋爱,我的心上人们都是年少轻狂爱哭泣的小野兽,愤世嫉俗无以为家。冲突都是尖锐单薄好象寂静清晨的刹车声,爱情都是刻骨铭心泛滥成灾,天青惨惨的挂上一丝明媚,那时侯我很纯洁,老是哭,泪水也美。
今年我固定了写字的时间,下午到晚上十一点,其实夜是更好的,可是我不能熬夜,我会头痛。
越来越喜欢写温吞的东西,艺术青年换了模糊又耐人寻味的好好先生,我越来越喜欢淡漠的人,淡漠温和有距离,安全。我觉得我和我的主角们都在下沉。写字要很认真,我写什么都认真,聊天也认真,因为现实里认真不起来。感情两部分,一份在网上一份在word里,写的时候肝肠寸断的写,象一种掏空自己的游戏。好多的女孩子独自的时候抽烟或者流泪,我是面无表情,其实都差不多,不撒娇的一个人呆着,既坦白又放纵,平时不行的,平时我们都是莺声燕语巧笑嫣然的。
初恋的那人现在还是怨气冲天,,口口声声声讨说我让他娶不能娶,言外之意是凭什么你就没被弄的嫁不能嫁?其实我知道他女友不断,只不过他给每一个讲我们的故事,接着不久和她们分手。我们现在一起做网站,我不喜欢做这个,我不喜欢很复杂认识很多人而且还很忙,我做是因为他满心希望这是我喜欢的。在我决定去北京的时候,他说你来上海吧!我说不行,在你旁边我没办法交男朋友的,我常喜欢上陌生男人,又很快忘记,不了了之擦肩而过。他嘲笑我不懂爱情。我说我是不懂,我是孩子,有爱易老,而我是那么怕老。
在一起的女孩子都抽烟,她们叼着烟躺在床上看漫画,我觉得她们特别可爱。不过我不抽,烟会在我的情绪上起化学反映。有人说你怎么会不抽烟,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叼着烟才对。我说我不是哪样的人我就是我自己而已。他说不是我的意思是象你这样的,我说没有象我这样的,我就只有一个,而我是不抽烟的。
我知道我过度敏感,我们没在谈同一个问题。可是我讨厌被人分门别类,应该或者不该如何。概念是不可爱的,比如摇滚不摇滚,纯洁不纯洁,70后或80后,我不知道群落是为了树立个性还是为了灭绝个性。你可以温柔的给我贴个标签,一个好看的字眼,玩一玩,洛克克或者吉普赛,或者象某个人说宝贝你真象个小女巫。
我说谁可以等待我呢?当想得到的没得到当世界都走过了当英雄和魔王都死去了当所有运动鞋都穿坏了谁会在固定的地方等我呢?在我消失之后“我等你到我记得你的最后一秒”我就想要这种程度的回答,不多不少足以温暖,如果一个叫嚣永远的信誓旦旦男子急奔过来,我绝对撒腿就跑头也不回。说过的,我们不说爱,我们只陪伴。
晚上停电,点蜡烛烧痛了手指头圣诞节独自生病,我想我被上帝遗忘了,遗忘也好,因为我常做坏事情。
2003最爱的词汇是撒腿就跑头也不回。
遇上双子座怕爱上撒腿就跑头也不回。
遇上双鱼座怕被爱上撒腿就跑头也不回。
遇上班主任查翘课撒腿就跑头也不回。
遇上卖红薯推车的撒腿就跑头也不回。
我头也不回跑过一年,象过去跑过许多年,我停不下来,感情和生命都在急速旋转,站不稳,看不见,听不清,我奔跑,没有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