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吧。有手脚快的就收拾起自己的篮子与树枝子,等牛过去了再回来。
太阳慢慢下山去,阳光慢慢暗淡。夕阳却是无限温暖,我们心底也很温暖。于是几个相约的伙伴背着自己的篮子回家了。一天里就寻了一篮子菜呢。即使这样我们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的。因为可能今天中午是在砍树人家里吃饭呢。这是很不寻常的。一般大人不是容许自家孩子随便到人家里吃饭的。砍伐树的家里是例外。
砍伐树要那么多人,都是亲戚。身份都是姑爷的舅爷的老表的等什么的至亲。那款待可是跟过年没什么区别。杀鸡宰羊什么的都有。人家里砍伐树也是有原因的,大半是人家里要做新房子了或者人家里有孩子要结婚出嫁了。把那些树砍伐了做屋柠子,家具,门窗什么的。一砍就是一个星期十天。所以当只选到春上农闲或者冬闲的时候。冬闲时气温冷,做事不方便,树也缩筋砍伐起来很不方便也危险。所以多选在春上。
所以孩子们若是去了,那家里的大人们会留孩子们在那里吃饭。这也是乡俗。也许是为讨个吉利吧,象真在做房子或有孩子结婚出嫁一样。你说这应当是很好玩很划算的事吧。
树倒之后就截树兜。截树兜全靠乜刀功夫。一颗树兜都要截半天呢。想想那时的人多憨啊。电锯子不是几分钟就解决了吗?我想那时人们也不是憨而是为了享受与自家亲人一起伐树的过程吧。常有人家里伐树伐着伐着吵起架来的。因为谁说了谁,谁又告诉了谁,谁家的媳妇听见了就跟自家的男人吵,或去问个究竟,要求个公正什么的。一般的家庭矛盾在这个时候都会爆发也会解决。伐树归伐树,树伐完了,大家庭里会聚居起所有亲戚,召开个家庭会。把砍伐树期间流露的家族矛盾彻底解决。
说穿了砍伐树也就是间接的一个亲戚联络交流方式。那家亲戚里的妇人也来帮忙做饭洗衣服。把截断的树兜帮着藏在一个地方,猪屋角或者茅厕旁。一藏就是一两年吧,直到树兜晾干了,冬天里拿出来烧火烤。守岁那夜烧的树兜是上好的,没有虫蛀烧起来还冒着淡淡树木清香呢,那样的火当然也是原始的热,非常的自然。若是感冒了的人烤着烤着就睡着了醒来感冒都没了。
好点的树枝人们会用刀削干净砍好棚到屋山头的屋檐下,等着给夏天里的黄瓜豆荚搭架用,或者做蓠拉桩。
最后人们再把砍倒削掉枝子的光树杆拉到离家不远的水浃里泡,泡到树皮可剥下来为止。再把剥了皮的树拉回来晾干。这样的树就可以用了。做柠子的做柠子,做家具门窗的就去锯厂去盖成料。
这一说都说了好远了哦。只是这种寻树叶做猪菜的经历真是很好的。可以知道树的一生都是怎样的。
跟苟树叶比起来桑树叶就比较脆,三角形,叶子大小适中吧,颜色没有苟树叶那样深,如意绿吧,表面虽没有毛毛却不光滑,有着很多细小的叶韧。桑树叶原是喂蚕子的。可我们那里没有人喂蚕子。所以就用来喂猪子了。它亦可生喂。
寻桑树叶更有趣味,谁都知道夏天里它是结桑葚的。春天里的桑葚才结,与桑树叶一样颜色,没有老,孩子们也不去寻。等到夏天桑葚成熟了。孩子们就提着自己的篮子拿着自己的小镰刀,带着自己的小草帽出发了。自家桑树叶子寻完了就到别人家或者野外沟边去寻。野外沟边上的小桑树长的非常好,结的桑葚特别亮特别干净特别甜。家里的桑葚表面似乎有些灰尘的,而野外的桑葚非常光滑漂亮,殷红的圆润的特别好吃。常有寻到一篮子桑树叶回家时,嘴巴都成了乌黑色。是给桑葚汁子染青的。
桑树还是可以长很高的,我老公屋山头的那颗桑树就很高,耸入云霄似。那样的桑树结的桑葚多是吃不到,自生自灭了去。掉在地上都一滩黑色。不小心踩着了会摔倒。
苟树刺槐树都是可以长很高的吧,只是我没见过而已。
那时的夏天寻菜放牛是孩子们最喜欢做的。我小时候有事没事都喜欢提着个篮子打着寻猪菜的旗号,在村子田角沟老串来串去,野外的这些桑树苟树从来没有长成齐过。老长老是那样大,比灌木高一点点。而长在人家屋前屋后可长很大,砍了用来做家具门窗。不是蛮好做屋柠子,做了也是很可惜。做屋柠子的多是杉树,水杉山杉都可。刺槐树印象中野外没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