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听见回答。
为什么会是……她呢?
按照她们之前说过的,月明应该倒下了,她也确实倒下了。
她原本炮制了一晚上自己死时应当如何做,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却只会闭上眼睛。
因为她听说人死后眼睛会变,那就不好看了。
方溯搂着月明,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她是真的无措,本想说什么,却只哑声道:“叫江寒衣来。”
无论这杯酒有没有毒,她的反应都无可挑剔。
南传拓在此刻冷冷开口道:“方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方溯面无表情,一眼都没看他。
“陛下。”南传拓道:“这就是您给臣的结果?”
萧络显然不明白一杯女儿红为什么能让方溯起这么大的反应,但此刻开口无异于火上浇油,他温声道:“南卿难道非要在这种时候提此事?”
“之后如何作就是方溯的家事,谁也不需要管,也不能管,”萧络淡淡道:“都出来吧。”
如果没有萧如意那些药,事情大抵就会如此平静地过去。
重重抬起,轻轻放下。
南传拓嘲弄一笑,道:“是。”
几人出去。
“如意,你过来。”萧络又道。
萧如意眨了眨眼睛,道:“是。”
他亦上了马车。
南传拓看了一会,这才转过头,道:“走吧。”
车内龙涎香缓缓地飘散着。
萧络冷声道:“怎么回事?”
萧如意茫然地问:“什么怎么回事?儿臣不知。”
“方景行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儿臣,”他竟有些委屈了,道:“那种事情,方侯爷如此痛苦难道不是人之常情?这与儿臣有什么关系?”
“何况本就是方侯爷答应好的,儿臣……”
“南传拓答应你了什么?”萧络突然问道。
萧如意跪下,道:“父皇是在怀疑儿臣吗?”
“大公子是如何受伤的?”
“……”
萧如意一下子笑了出来,道:“父皇,你之前说儿臣与南侯爷勾结,那还有迹可循,真要是扣下这顶大帽子,儿臣想要辩解,也辩解不了。只是皇兄是儿臣的亲哥哥,儿臣再怎么混蛋,都不会害他。”
他梗着脖子,咬牙道:“此事儿臣确实委屈。”
萧络看着他,道:“如意,朕把你惯坏了。”
萧如意没有抬头,只盯着跪着的地毯。
他咬死了不承认又能如何?
这几个人都知道萧络是赐了鸩酒下去的,横竖都是死,难道萧络要因为月明死了而发落他?
那不是坐实了萧络根本不想杀了月明,寒了南传拓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