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澈依然会偶尔提出一起双排,本来安容与并不是一个喜欢炸鱼的人,但有言澈陪着,他就好脾气地玩什么都可以。有段时间甚至玩塔防地图玩到黑眼圈都出来了。
这一个多星期没见面,安容与心痒痒,想着无论如何都得找个理由把言澈骗出来。言澈虽说是已经申请了提前放假,但依然每天都往实验室跑,似乎在为毕业设计跑数据。
安容与问过言澈,毕业后打算做什么,言澈笑着说除了工作还能干嘛呢,只不过导师不让实习,缺少经验的话在找工作上面会有一定的问题。
不过好在每年都有很多内推名额,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抓紧时间刷题。
其实安容与并不在意言澈去哪个公司,只要能留在上安,哪怕不是每天都能见面,就心满意足了。所幸当地有不少知名IT企业,得找个机会打探一下言澈这方面的打算,必要的时候还能问一下亲爹的餐饮公司需不需要大数据工程师。
眼瞅着离过年只有五天了,安容与适时地发了条信息给言澈:“哥,回家了吗?”
不一会儿,言澈回了消息,说是三天后的高铁,初五回来。翻了下日历,本来无论如何也想要送言澈去高铁站的,但那天正好要启程去姥爷家,只能遗憾作罢。
但这也阻挡不了安容与内心层出不穷的小把戏——约了言澈后天看电影,说是要提前给他拜年。言澈估计也觉得一个人有些孤单,想也没想便同意了。
整个寒假期间的档期,基本都是被国产大牌贺岁片霸占的,安容与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言澈爱不爱看这种毫无诚意的圈钱之作,光看名字就让人产生心理与生理上的双重不适。
所幸其中还有一部由某著名喜剧演员投资拍摄的贺岁片,主打的也不是烂俗的爱情故事,于是两人共同拍板,买了晚场的票。
这天出门前,安容与还心血来潮地量了下身高,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他从178长到了182,就算不穿篮球鞋,也比言澈高出不少了。
这次要去的是另一个购物广场,那边新开了一家室内滑雪场,两人决定吃饱喝足去玩耍一番。上安的冬天虽然冷,但是极少下雪,加上现在全球变暖,所以安容与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几次雪。
而听言澈的意思,他小时候还是每年都能因为下大雪而放假的,只是那时候的教室没有空调和暖气,冰凉的冬日,就只能硬生生坐在木头凳上,靠抖腿取暖。
安容与见言澈起了话头,赶紧又缠着他说起了那过去的故事。
那是零八年的时候,言澈正在市里读高一。作为从外地来求学的学生,他只能住在学校那条件极差的宿舍里。六人间,不通热水,晚上11点断电,冬冷夏热,阴暗潮湿。
当时也有不少当地人住校,毕竟是高中生,为了能多学一会儿便纷纷被家长送过来强行住宿,只有周末或节假日才会回家。
那年特别冷,偏偏还雨水充沛——不是雪,是冻雨。宿舍又没有洗衣机,只能自己洗了,尽量拧干挂上。晾出去不消两个小时,就冻成一根结实的冰棍。
本地的学生还好,毕竟每个周末都能回家,攒好衣服带回去洗就行,而像言澈这样真正的寄宿生,只能狠下心减少换洗次数,必要的时候也只能穿着那硬邦邦的内裤、袜子,再用体温慢慢烘干。
听到这,安容与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哪里听说过这种人间疾苦,可言澈却才开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