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就想来现场勘察一下。”秦敏指着上方一处凸起的崖石。
文徽行问道,“秦大人怎么讲?”
“本官记得昨日酉时初下了一场大雨一直下到凌晨,可是这个女尸身上的衣服怎么如此干爽呢?”
神农都道,“会不会是雨停之后,她的衣服晾干了?”
文徽行正尸体旁边蹲下仔细查看,“不会的,尸体身边的泥土都还没干,草叶上甚至还有水珠,可她的衣服极其干爽,甚至连头发都是干的。”
“而且,她甚至根本不是自己来到这里的。山中多草木,如果她真的是从山崖的跌下来的话,她的衣裤下摆就会和我们衣裤下摆一样粘上草叶和苍耳。”
神农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浅青色的衣裳,又看看文徽行那一身绛红色胡服,果真都粘上了细微草叶,裤脚之上也挂了几枚青绿色的苍耳。而女尸身上干干净净的,并无半点草叶。
文徽行转过头对秦敏道,“秦大人,这个人可能是被人害死的。她的面部损伤的有些太过严重了,而且前额和脑后都有损伤,所以我怀疑是有人用重物击打这个女子的头部,使其死亡,然后为了掩饰罪行又将其抛尸山崖。”
“而抛尸的时间应该是在雨停之后,凶手可能是昨天与死者一起出城的,在某个亭子或者栖身之所中,将死者杀害,然后待雨停之后抛尸。”
“也有可能是今日城门开启之时,用马车驴车,或是其他运输货物的车辆将尸体运出城的。
秦敏点头道,“看来本官的怀疑不无道理。本官这就派人去问问京城防卫司的人,今早有没有什么马车出入。”
“对了,秦大人,山崖之上有检查过吗?有没有留下鞋印或者车辙什么的。”
秦敏道,“刚才也派人上去检查了,昨夜下了雨,我们刑部的人上去的时候那里只有一串脚印,而且脚印都是一个方向的没有折返的。”
文徽行抬头道,“只有一串?”
“正是,所以当初差点以坠崖结案,还是本官觉得有些蹊跷才再次来查看的。”
文徽行道,“我还是上去再查看一下吧。”也不全是为了帮秦敏,从刚才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她就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她在京中认识的人不算多,有不少都是文家灭门之前的旧人,一时想不起来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难道是她的哪个故人吗?
几人走了很久,才走到尸体上方的悬崖,悬崖之上泥泞的土地上除了刑部官靴所留下的痕迹外,果然只有一串脚印,鞋底花纹就是普通的民间纳的布鞋花纹,而且连深浅也与平常的脚印无异。
所以,根本不存在,走过去又踩着脚印倒回来的可能。
文徽行从一旁刑部随行的刑部官员那里要了纸笔,将纸铺在脚印上,将左右两个脚印临摹了下来,又测量了几个脚印之间的距离,然后将笔和纸递给那个官员。
然后转头对秦敏说,“秦大人,还是将这个花纹与崖下的女尸脚上的鞋子比对一下看看吧。”
秦敏怔了怔,“也好。”于是命令那个侍卫立刻下去查看。
几人又沿着山路下去,文徽行看了看秦敏那张略有凝重的黑脸,这个秦大人与韩见山不同,他思维敏锐,关注细节,处事认真,并不像韩见山那样只会四处搬救兵,脾气有点爆,但也算直率,倒也算是个好官。
文徽行心想,自己的父亲落入诏狱,取而代之的就是这位秦大人,他与自己家的事会有关系吗?
她自从四年前死里逃生后,很久不敢过问朝廷的事,加入神鹰阁之后又走南闯北,所以对朝廷的发展并不是十分熟悉。
要接近朝中之事,侯府侍卫真的要比神鹰谍者来的更容易一点。
正想着,几人已经走到了山崖下边儿。刚才提前下山的那个官差,已经比对了脚印。他跑过来,道,
“禀告大人,鞋底花纹、尺码都与死者的鞋子完全相同。”
“什么?”秦敏很是震惊,神农都也忍不住睁大眼问道,
“那也就是说,这是死者自己踩的脚印。可是死者在戌时半就已经死了啊,怎么可能又在雨停之后坠崖?”
几人都是面色微沉,神农都地呼吸也急促起来,道,“死人怎么可能自己走路?”
他急忙跑到尸体面前,又检查了一边,女尸面部损毁严重,根本看不出面容,致命伤也是前额的伤痕,尸体没有冰冻处理的痕迹,怎么推断死亡时间都是昨日戌时半左右。
文徽行也根据脚印间的距离、脚印的深度和左右脚的距离分析了这个人的身体特征,均与尸体吻合。
这一切太过于蹊跷,一个死了几个时辰的人怎么可以自己走到悬崖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