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皓月照在大地上。
萨古扬漫步在王邸的小径上,他的身体虽然疲惫,但是精神却是高昂的,一整个下午、晚上,他都在处理繁重的事务,但是脑子里环绕的全是邢汝雪的身影。
一想到邢汝雪现在正睡在他房中,他的精神与肉体便完全亢奋起来,即使今天下午地一直嚷着要离开这里,但是他有把握说服她回心转意,也许他还能诱惑她上床也说不一定。
抱着这些许的希望,萨古扬加快了步伐,转进他的寝宫,便见到两个大门神守在门口。
“王。”浩罕、中约单膝跪在地上。
“起来吧!”萨古扬看见屋内黑漆漆一片,不禁问:“汝雪今晚做了什么?”
“自从下午王离开后,那汉女就没有动静了,连晚膳也只吃了一点而已。”
萨古扬点点头,推门进入乌黑的屋子。
倏地--
一道寒光朝他袭来,他本能地闪了一下,但是那把短刀还是无可避免地插入他的肩胛骨上。“你”“王,发生什么事了?!”浩罕与中约听见异响,连忙冲了进来,一人去点燃烛火,另一人则手持着弯刀,挡在萨古扬身前。
灯火大亮后,只见邢汝雪的右手染着鲜血,浑身打颤打个不停;而萨古扬则被狠狠的剌了一刀,鲜血汨汨流到地面上,看起来令人怵目惊心。
浩罕立刻制伏邢汝雪,将她压在地上,嘴里一边喊着:“中约,快去请阿郎大夫。”中约飞奔而出。
“汝雪为什么要这么做?”萨古扬拔出亲手赠予她的短刀,俊脸上布满疼痛与错愕的线条。他万万没料到邢汝雪会拿刀刺杀他,是因为昨晚的事让她怀恨在心?还是因为他不肯放她走?
他真的不懂!
邢汝雪失神地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又抬头望向鲜血直流的萨古扬,俏容霎时失去血色,整个人呆住了。
她不是故意要伤他那么重的,她只是想拿刀吓唬吓唬他,顺便为自己出出气,谁知道他竟然笨拙得没有躲开,害她一刀刺了下去
“浩罕,放开她。”萨古扬随便拿块布捂住伤口,瞧邢汝雪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竟让他感到十分不忍,她以前一定没有伤过人,才会被吓成这副德行。
“可是,王。”萨古扬的眉不耐地扬起。
“别婆婆妈妈了!你没看到她已经呆住了。”萨古扬的眉不耐地扬起。
这时,中约拉着阿郎大夫匆匆进屋。“快!阿郎大夫动作快一点。”
阿郎大夫气喘如牛地甩开他的手。“到了!到了!别再拉我了,你瞧,你家大王不是活得好好的?”阿郎大夫一边喘息,一边走向萨古扬。依他的老眼观察,萨古扬这小子并无大碍,气色还挺正常的,只是脸臭了点而已。
“怎么了?小伙子,你也有被刺客暗算的一天啊!”阿郎大夫推了推萨古扬,要他坐下来,然后掀开布块,仔细检查他的伤口。“啧!那把刀再偏上一寸,你这只胳臂就废--”
“死不了人的。”萨古扬粗声粗气地打断他,女人刺的刀怎么死得了人。“还有,别叫她刺客。”
阿郎大夫顺着他的眼光看向倒在地上的邢汝雪,恍然大悟地叫了出来。“哎呀!女娃儿,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幸好这小子皮厚肉粗,过几天就没事了,不然叫我阿郎大夫怎么替你求情?”
邢汝雪缓慢地站了起来,微微蹙起优雅的柳叶眉,喃喃地低语:“他没事”
一股沉重的罪恶感突然从她心里卸了下来,原来她只是刺伤他而已,那么她就没必要如此愧疚了,不是吗?那男人占有了她的身子,又得寸进尺地软禁她,本来就是罪大恶极,如今她失手刺伤了他,那就算是互相扯平好了,从今以后他们互不相欠!
邢汝雪那俏脸上的神情随着思绪的变,由惊愕、愧疚转为淡漠。
“怎么样?小伙子,你说说话呀!是不是可以看在我的老脸上,饶了那女娃儿一命?她好歹跟我一样是个汉人啊!”阿郎大夫冲着萨古扬热心地直嚷着。
“阿郎大夫,你别急着求情,先替王包扎伤口吧!”浩罕实在快看不过去了。
阿郎大夫生平最讨厌别人插话了,他快快地扫了浩罕一眼,才以无比专业的口吻道:“你这傻大个儿懂什么?我在等你家大王把脏血全流出来,我才要替他疗伤包扎,你不懂就别说话。”阿郎大夫一边骂人,一边俐落地包扎伤口。
“是!是!”浩罕恭敬地点点头。
“好了,把你家大王送上床睡觉吧!”阿郎大夫拍了拍手,转过身来。“咦?那女娃儿怎么不见了?”
“中约把她关进大牢了。”浩罕嘴里虽是对着阿郎大夫说,但眼神却是看向萨古扬。“等过些日子,王的精神好一点,再来审理她的罪行。”刚才他是担心萨古扬那易怒的脾气万一发作,会使他的伤势加重,所以才偷偷要中约把那汉女关进牢里。
阿郎大夫不赞同地摸了摸山羊胡。“小伙子,你真的要把那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关进牢里啊?”
萨古扬在浩罕粗手粗脚的帮助下,把沾满血迹的外袍脱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道:“无所谓!让她吃吃苦也好。”
如果让邢汝雪知道自己那么在意她,恨不得立刻命人放她出来,恐怕日后就得换他吃苦了。
但是,她那纤细的身子禁得起牢狱之灾吗?会不会一入狱就生病了
看来,明天他得交代下去,要牢头好好照顾邢汝雪,别让她有半点损伤才行。
隔天,萨古扬睡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门外的浩罕唤进来。
“王,早埃”浩罕精神奕奕地喊着。
“帮我穿上衣袍。”萨古扬的心情可没他那么好,他一整夜都挂念着邢汝雪的事,一直没有睡好。
“王,你的伤口还疼不疼?”
萨古扬摇头,他已经习惯浩罕、中约那过分鸡婆的嘘寒问暖了。
“对了。”他状似漫不经心地说:“浩罕,要牢里的人不要为难汝雪,好歹她曾经是我的女人。”这番理由像是要说服浩罕,也像是要说服自己。
浩罕协助他把衣袍穿戴好,语气中充满与主子同等程度的毫不在意。“王,昨晚牢头派人回报,说那名汉女畏罪服毒自杀了。”
“你说什么?!”萨古扬粗鲁地揪起浩罕的衣领,气急败坏地发出怒吼。“你给我再说一次!”
邢汝雪不会死的!她那么冷傲的女人,是不屑服毒自杀的萨古扬拚命地说服自己,根本不相信邢汝雪会自杀。
“王”浩罕瞪大了眼。“咳咳咳你先放了属下”王没事那么激动干嘛?那汉女可是昨晚刺他一刀的女人耶!
萨古扬极不情愿地松手。“快说!”
“王,属下不清楚详细情况。”浩罕摸摸脖子,他好久没见识到王的火爆脾气了,怪吓人的8属下只知道那汉女服毒,快要死了--”
“走!快带我去牢房。”萨古扬没耐心听他说完,就凶巴巴地催促浩罕。
浩罕只好把心急如焚的萨古扬带到牢房,他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王为何那么紧张?王的女人多的是,不小心死掉一个就算了嘛!
萨古扬这回是改揪牢头那可怜的脖子,朝他横眉竖眼地低咆:“她在哪里?”
“王”牢头的双眼暴出,他作梦也想不到萨古王会出现在脏污狭小的牢房,然后--掐死自己。
“王,你先松开他。”浩罕见义勇为地死命剥开萨古扬的双手,他怎么样也不能让王掐死无辜的罕头,不然王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属下已经看见那名汉女了。”
“她在哪里?”萨古扬丢开捡回一命的牢头,朝浩罕所指的方向奔去。
一入眼帘,他就看见邢汝雪那纤瘦的身子蜷缩在角落,不断地颤抖及发出微弱的申吟声。她还没死!汝雪还没有断气!
“还不快把门打开!”萨古扬的咆哮比雷声还响。
“是”牢头的手直发抖,好不容易把钥匙对准锁孔,将牢门打开。
萨古扬急忙推开牢头,低头进入发出恶臭的牢笼,他蹲下身,小心地触摸邢汝雪颈子上的脉搏。“汝雪”
唔谁在唤她?
邢汝雪痛苦的低吟出声她的体内像有一把火在燃烧,威胁着要烧尽她的五脏六腑可是,她的身体又是那么寒冷,她到底怎么了
一摸到她那几乎静止的脉搏,萨古扬的俊脸立即变得惨白。“浩罕,马上去把阿郎大夫带--不!扛到我的寝宫。”
“是。”
萨古扬顾不得脏,小心翼翼地抱起邢汝雪,他那脸凶恶的表情使旁人望之生畏,一路上,他通行无阻,很快就回到了寝宫。
他将不停发抖的邢汝雪放在床铺上,然后替她盖上所有的毛毯,沙哑地低语着“撑着点,汝雪。”他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脏污。
不久,浩罕果真扛着瘦小的阿郎大夫出现在寝宫。“王,阿郎大夫被属下扛来了。”
“死小子!死小子!”阿郎大夫被放下来后,气得哇哇大叫。“你竟敢这样扛着我到处乱跑,你教我以后怎么在这里混?”
“阿郎大夫。”萨古扬沉声大喝。“别玩了!立刻过来治疗汝雪,她中毒了。”他不是每次都有心情容忍阿郎大夫的嬉闹,尤其是邢汝雪命在旦夕的时刻。
他不晓得自己为何那么在意她的小命,现在他脑子里乱七八槽的,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救活汝雪,如果她不幸死了,他会悔恨一辈子的。
“凶什么凶嘛!”阿郎大夫一边喃喃抱怨,一边快步定向床铺,看见邢汝雪惨淡的面色上透出一股黑气。
“咦?怎么这么严重?拿个盆子来。”阿郎大夫迅速扳开汝雪那咬得死紧的嘴,用手指抠挖她喉咙最深处。
浩罕连忙倒光摆在木架上那只木盆的水,接着,将木盆手忙脚乱地塞在邢汝雪的脸下,及时盛住她的呕吐物。
“呕”汝雪虚弱地吐了点东西后,剩下的全是干呕。好难过喔!谁一直在挖她的喉咙??为什么不让她安静地死掉?
“浩罕,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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