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距离信州路远,如果不是林骁那般急行军又翻山越岭走捷径,官道得走一个月。不过夏晗一行人回京显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的,路途上便加紧了许多,每日不走到半夜都不会落脚休整。
如此走了半月,距离京城已是近了,虽还远未抵达京畿,可京城被胡人兵临城下的消息却已经传到了。于是等到林赟一行人这晚在驿馆落脚时,便清晰的感觉到了驿馆众人的忧心忡忡,连带着饭食与住处都没有之前那些驿馆准备得周到了。
林赟与夏晗对视了一眼,两人在路上还算放松的心情陡然紧张了起来。最后林赟给了夏晗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便主动去与驿丞打听起了消息。
夏晗等人住驿馆用的都是夏侍郎的名刺,再加上林赟手里还有将军府的信物,对这不入流的驿丞来说自是得罪不起的人物。等到林赟询问,驿丞自然不敢隐瞒,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说了。不过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驿丞,知道的消息多是道听途说,也没个准话。
晚间用完饭,林赟和夏晗便回房商量了起来。
林赟思忖过后首先下了一个决定,便对夏晗说道:“这里距离京畿已经不远了,咱们明日再赶一日的路,便寻个落脚地暂时住下吧。消息可以派人出去打探。”
夏晗没有反对,因为距离战场越近越是危险,谁也不知道那些胡人若是久攻不下,会不会忽然调转马头在附近烧杀劫掠。而她来京城只是为了安心,为了在京城危机解除后尽快赶回家见到父母家人,可不是来出生入死与胡人硬抗的。
点点头应承下林赟的决定,夏晗继而问道:“京城被围得有一个月了吧,如今局势如何?”
林赟听闻却摇了摇头,蹙眉道:“那驿丞知道的不多,只知一个月前京中有派人去蕲州,而且是路过了这处驿站换马他才知道的消息。不过蕲州至今也没派兵前来勤王,想必也和信州一样,没见到圣旨虎符不敢轻举妄动。其余的就都是些道听途说来的消息了。”
驿馆这地方,消息说灵通也灵通,说闭塞也闭塞。若是有人路过住宿,自是能带来最新的消息,可若是没人经过,驿丞只窝在驿馆里自是两眼一抹黑。
这处驿馆距离京城不远,往日路上行人不少,各方消息也都能打听得到。等到胡人入关,一群躲避兵祸的难民从驿馆外路过,驿丞也就在第一时间知道了京城的消息,而后陆陆续续听到的,便都是京城在打仗的消息。至于打成什么样,那些逃难的百姓又哪里清楚?
近来许是该逃的都逃了,驿馆外已经许久没有逃难的百姓经过了,驿丞已经许多天都没得到新的消息了。在此之前,他听到的消息便是还在打,入关的胡人和京城似乎死磕上了。
这样大致的消息应该是不会错的,可得知这一消息的林赟和夏晗都不免担心。
林赟首先觉得讶异:“京中驻防的兵马可不少,轻易也不可能让人调走了,再加上我哥带来的援军,竟是打了这许久还没个结局。还有那些胡人,也太有恃无恐了吧,孤军深入都不怕后路被断。”
北疆驻守的军队可也不是吃素的,这回虽是栽了个大跟头,可那不过是阴谋所致。要论对地头的熟悉,这些在边关驻守了多年的将士哪里是这些初入关的胡人能比?按照之前林将军和林夫人的推断,至多半月,北疆那些溃军就能再度集结,就算夺不回失地也不可能任他们肆意妄为。
夏晗看问题的方向却不同,她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另一个关键:“恐怕还是京城里出了问题。”说完顿了顿,便蹙眉道:“若是新的掌权者上位,又与胡族有着盟约。比如胡族推他上位,他割地赔款送胡人出境,这些胡人自是可以不顾后路有恃无恐的。”
然而京中的局势谁都不清楚,京城内外的驻军又都是摆设吗?
此时的林赟和夏晗什么都不知道,能做的也只是保全自身,然后尽快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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