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澹心虚地闭紧嘴。
羊丰鸿赶紧绕过宁澹走进书房,搀着沈遥凌站起来。
“沈三小姐,客房已经收拾好了,老奴带您去看看还缺什么不曾。”
“哦。”
沈遥凌打了个哈欠。
地宫里不知晨昏,她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是觉得很困。
羊丰鸿带人收拾的卧房看起来很舒适,应当费了不少的心力,挑不出来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又兼具地宫之中神秘的风情,甚至看着让人想要在这里多住上些时日。
搞得沈遥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只是不得已在这里过一夜,结果让人家弄出这么大动静。
羊丰鸿又招呼了她好一会儿,问她还有没有什么需求。
沈遥凌一再地说没有,羊丰鸿仍是一脸愧疚。
沈遥凌叹了口气。
她知道羊丰鸿的为难。
不过,这种事情,以后最好不要再找她了。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又犹豫。
这时门廊外有脚步声。
沈遥凌抬头看去,羊丰鸿自觉地退出去了。
宁澹很快出现在门外。
他看着沈遥凌,一脸谨慎,走进来以后,很不熟练地问候了一句客人:“还住得惯么。”
那当然是住不惯的。
更何况,仅仅只是度过这一个晚上而已,有什么惯不惯的呢。
沈遥凌想着,但也没有说什么,很快地对他笑笑:“还好的。”
宁澹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沈遥凌便劝他:“你既然醒了,就好好去躺着睡一觉吧,很快又要天亮了。”
宁澹目光移到她脸上,看见她圆圆的眼睛很近地仰望着他,眼神里带着关心。
其实睡了那几个时辰之后他的精神已经全然恢复了,但是沈遥凌因为很在意他,所以还是会为他担心。
宁澹细细品尝着这种担心,慢慢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到了前面来,手心里是一个年代久远的桃花木盒。
他递给沈遥凌。
“送你。”
“是谢礼。”
沈遥凌一怔。
她打量着宁澹的神情,想了会儿,用有点高兴的语调说:“哇,礼物。”
她接过那个木盒,打开的瞬间,下意识地屏息。
里面是一块完整的黑曜石,表面被打磨成了许多个小小的菱形,镶在一个红宝石框里,中间留有狭小的空隙可以转动。
一根细细的珠链将外框和黑曜石串在了一起,做成了一个吊坠。
这两块宝石的价值和工艺都堪称连城,大约可以买得下她外祖家的半边矿山。
沈遥凌回神,合上盖子。
这不是什么可以随随便便送出手的“谢礼”。
她张开嘴,想说“我不要”的时候,宁澹已经开了口。
“这个吊坠一直放在父亲的遗物中。”宁澹说,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热。
他的神情是惯常的超出年龄的沉稳,但此时的语气却有些天真而仓促,“是母亲送给父亲的护身石。如果,你戴着,或许母亲会苏醒得更快。”
沈遥凌缓缓闭上了嘴。
她仰头看着宁澹,眼睛圆圆的,眼尾微挑,她模样太好,只是被她专注地看着,就会生出被渴慕的错觉。
她“嗯”了一声,语气有些温顺。
宁澹越发高兴了。
今夜本应该是他最难以承受的低谷,但沈遥凌的出现给了他一个喘息的地方。
他现在已经准备好了接受一切困难,他也相信所有事情都会因为沈遥凌的一句话而变得好起来。
宁澹喉头轻轻滚动,试探着问:“我帮你戴?”
沈遥凌沉默了更久。
还是对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好啊。”
宁澹长睫颤了颤,用力掌控着自己的手指不抖动,从她手里拿过了那个木盒,把父母定情的吊坠拿出来,在指间展开,更加走近沈遥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