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着搭在自己手上的细长手指,陆秉枢顿了顿,原已松了些的眉突然又拧紧了:“你……”
他注视的视线有些长了,手指仿佛都要被他的目光洞穿,林宴莫名感觉到了不安,连忙松开了手:“我……怎么了?”
陆秉枢抬眼看向他,见他仍未回过来温度的面颊,想起刚刚指尖接触的冷凉,微抿了下唇,将喉间的话咽了下去:“先回去再说。”
说完,手指也已将那披风系带的结打上:“另外,以后不必如此等了。”
他声音有些低,似乎在克制的情绪,眉眼也压着些,带着点冷意。
莫名的变化让林宴一怔,楞在了原地。
但陆秉枢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抬手护了下他的肩,两人一路出府上了马车。
坐在车厢内,听见车轱辘滚动的响声,林宴才有些不安又有些探究的开口:“侯爷刚刚……是生气了?”
但那情绪为什么会突然比之前刚出来时更重了些。
陆秉枢正在倒茶,闻言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黑沉的眼眸中似是掠过一道暗沉的颜色。
林宴的心紧了紧,继续开口道:“我等侯爷不好吗?”
无论是从身份的尊卑恭敬,还是仰慕心仪的角度,这都是一个刷好感的举动吧,更何况从之前的种种来说,陆秉枢对于自己还是存在好感的,这样的举动,对方难道不应该感动的吗?
“如果说这件事的话……”
陆秉枢顿了下,淡声道:“单‘你等我’这三个字,我没有生气,而是高兴。”
林宴:“那你……”
“只是,你应该更顾念自己。”
潺潺水声停了下来,陆秉枢将沏满茶水的杯子递给他:“我不畏寒,车里现下还没有设置怀炉,但茶水一直温着,可以先拿着暖暖手。”
怔了下,林宴将茶杯接了起来,因冷风而有些发凉的手被带着热意的杯壁温暖,不自觉颤了颤。
陆秉枢看着他,语气平静:“你大病初愈,汤药才断,宁国公府的园子里为设宴做了挡风布置,设了炭盆暖火,一应筹备妥帖尚且无妨,但那游廊正处风口,日沉向西,寒风加重,你可有想过自己再病了会如何?”
握着茶杯的手指收紧了些,林宴轻声:“我希望你高兴的。”
“但你无需刻意迁就我……”陆秉枢顿了下:“你既在我的府上,我自然会护着你,所以,你不必刻意讨好于我,而应当以自己为重。”
“在马车等或是在游廊等,区别并没有很大,但病情反复,喝药挨苦的人却是你自己。”
林宴笑了下:“所以还是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