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那人慌忙住口,南宫玮与南宫琛却也回过头来了,亦是很惊奇,道:“小珏?”
少年眉头皱得更深,连瞪了他们几眼,还是南宫琛明白过来,指了指他怀里睡着的谷靖书,做了个悄声的手势,少年前所未有地觉得这位二哥顺眼起来,点点头,嘴唇微动,竟是用上了束音成缕的传音功夫,告给他道:“别吵着了他。”
南宫琛心里一时羡慕,身子便不由得往南宫玮背上紧贴了上去,撒娇地蹭了蹭。
那甘为霖耳聪目明,想也听见了他们的叫喊,却是不理不问,只策马驱驰,看来就连厌憎的情绪也欠奉了。
南宫珏追上来,片刻便与两位兄长并辔同行。他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南宫琛有些异样,非常锐利地瞟了那紧贴着大哥腰背的二哥一眼。南宫琛本不是放浪形骸的性子,刚才那动作也是一时兴起,被他这样一注意,顿时大感窘迫,急忙坐直起来,两手虚抱着南宫玮的腰身,不敢再做出那般亲昵的举止。
南宫玮皱着眉头,觑见甘为霖始终无所动摇,方才有些放心,不悦地道:“你又跟来做什么,这位前辈很不好请,你若将他气走了,叫我怎生向父亲交代?
你那靖书的叔叔亦得不到救治,还不是要惹他伤心?“
南宫珏满不在意地道:“那我将他捉住绑好送去便是。”
南宫玮离了二弟依恋地紧挨着自己脊背的温暖,那心情是更为恶劣,简直有心要叫他尝尝甘为霖的苦头,只是怕那甘为霖当真给他惹怒,只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一笔,斥道:“胡说八道。他是大夫,你便绑着他去见了谷云起,他不肯医治,或是胡乱医治,你又能奈他何?”
南宫珏撅起嘴儿老大不高兴地道:“靖书想念他叔叔,我带他去一并看看谷云起罢了。只要他不来惹我,我自然懒得理他。”
他话里三句不离靖书,南宫琛脸孔虽向着另一面不敢再与他目光交锋,那心里其实还是艳羡得紧。这个三弟虽然不怎么听话,但或许正是因为不听话,才会毫无顾忌地表露出对谷靖书的关切爱意。他与南宫玮却是不成,无论在旁人面前,在父亲面前,他们都尚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而且恐怕永远也跨不出那一步。
南宫玮虽不喜欢有他跟着,但要说服他已是不可能,以武力逼迫更是一桩难事,便指望他投鼠忌器,记得甘为霖是为什么而去的,道:“无论前辈对你如何,你最好牢记着他关系到你的靖书的亲叔叔的性命。”
南宫珏当然知道了这一要害关节,只是被他提出来,却又觉着讨厌得很,便朝南宫玮瞪了一眼,两腿一夹马腹,竟将那马儿驱向甘为霖的旁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偏要挑衅一番的神态,令得南宫玮神色大为紧张,正要上前去阻住他,那少年倏然回过头,对他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嘲笑表情,显是故意耍弄于他。
南宫玮被他这个恶作剧的神态弄得一愣,心里一下放松,倒忘了记仇,只隐约觉着这三弟似乎哪里与从前有些不一样了,他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有所改变。
或许,这便是他与谷靖书相爱之后,所受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