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到底有些颤抖,南宫珏立即将他的手攥紧,双目虎虎生威地朝甘为霖瞪去,理直气壮地帮腔道:“靖书喜欢做什么,那是靖书的事,不用你来多嘴!”
甘为霖被谷靖书那铿锵的语气弄得噎了一下,却不理南宫珏的挑衅,只道:“谷云起知道么?”
谷靖书一呆,道:“叔叔已经骂过我了。”他想起刚见面时,谷云起便将他劈头盖脸一顿痛斥。只是回想起来,那时的谷云起虽也沈屙在身,那股凌厉的气势却现在也还叫他有些觳觫,又是害怕,又是想要回原来那个锋芒毕露的谷云起,眼圈都不由红了,喃喃道:“靖书……靖书不孝,没能好好侍奉叔叔,却不知他此刻怎样了……”
甘为霖本来也在怔忡,忽然冷冷一笑,道:“这本是谷家的事,何用我来操这份多余的心。你们喜欢怎么折腾,原就不关我的事,倒也不必多说了。”说罢走回马旁,翻身上马,看也不再看他们两人,抖缰便走。
南宫玮两人担心他受此刺激,竟不打算去给谷云起诊治了。待看见他走的还是去天门的方向,才放下心来,叫仆人匀出一匹马给他们两人,也不拘他们要去哪里,赶快驱马跟上甘为霖。
南宫珏也不客气,接了缰绳在手,连句多谢的话也没说──他从来也没有那个习惯,便一把将谷靖书送上马背,自己也跳了上去,拥着他问道:“靖书,我们往哪边走?”
谷靖书没想到甘为霖“闲事”管到一半撒手走了,一时竟不知怎么做才好。
倘若被怒斥痛骂一番,他全都承受下来,那心里只怕还要坦然好受些。这甘为霖却心灰意冷般不言不语地走了,令谷靖书又想起最后一次见着谷云起时的情形──他心里头的愧疚难过一股脑儿全涌上来,直想追上去向甘为霖认个错,求他原谅自己,虽然他并不会改。
然而甘为霖那种性子,不理便是真的不理了,他就是追上去,也不过自讨个没趣。
少年热乎乎的气息吹在耳畔,谷靖书在失去了一些东西的同时,觉得还好有着少年温软的抚慰,心中好受得多,便朝后仰过头去,也在少年的颈子上蹭了蹭,闭上眼轻轻叹息道:“我不知道要去哪边。我有些累,什么也不想想了。小珏喜欢往哪走,就往哪去吧,且让我睡会儿。”
南宫珏倒也很是体谅他的疲累,双手帮他调整好坐卧姿势,令他舒舒服服地将头枕在自己肩膀上,无声地催动马匹,便也出发了。
马儿初始颠簸得厉害,渐渐却平稳若飞,连清脆的蹄声亦如同大海轻柔的潮汐,极有韵律。谷靖书在少年的怀抱中,当真有了一场好梦,只觉仿若身处白云所做的舟船之中,随着微风细浪有规律地晃动着,却十分舒适。他把那些烦恼都丢了开去,如今只依靠着这无忧无虑,勇往直前的少年,只觉随着少年去向任何地方都可,等到醒来,他或者便已将自己带去了一片崭新的天地,什么也不必烦恼,不必操心。
前面马上人听见后头蹄声响,回头一看,倒有些意外,道:“三少爷?”
南宫珏瞪他一眼,手里鞭子举起,瞄准的便是那人的嘴,威胁的意味太明显,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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