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愣了愣,低声说:“我不姓夏。”
这话说得奇怪,昭昧扭头去看,她已经跑开了。
更奇怪的是,她路上察觉有人跟踪,不是夏花做的,又是怎么回事。她想把这事儿说给李素节听,李素节却先一步抓住她手腕,面色严肃:“我刚刚看见了陆凌空。”
“啊。”昭昧道:“她还在啊。”
李素节讶异:“你知道她在?”
昭昧点头:“我正要和你说呢。”
她把撞见陆凌空和江流水乃至被陆凌空追踪的经过说完,李素节追问:“那刚才那女子是怎么回事?”
昭昧面色一僵:“啊,那是……”
李素节状似恼怒:“你又做了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情?”
昭昧轻咳两声,把杀人的事情说了。果然,李素节一副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表情,好不容易压下这口气,昭昧忽然一笑:“你翻白眼了!”
李素节差点又翻个白眼,动作到一半才险险打住,气笑了:“别插科打诨。你怎么不长记性!这次夏花没有供出你,下次呢?”
昭昧连忙道:“下次我保证处理好尾巴!”
她杀人全凭率性,当初杀死那个对李素节不轨的士兵,死后就把尸体扔在那里,才引来宋娘子报官。那还是在野外,这会儿到了邢州城,在倡肆杀了人,她还大摇大摆地走了,最多在夏花后颈留下青痕,想说明事情不是她做的,结果夏花仍被无辜抓去,要不是她认识邢州刺史家的二郎,怕要冤死。
这会儿昭昧认错态度诚恳,李素节有火发不出,只能又气又笑地瞅她一眼,想到陆凌空,心事重重道:“她们为什么进城?不,”她摇头:“她们怎么能够进城?”
昭昧道:“她们在城里有人?”
山匪居然在邢州管辖最严、兵力最足的地方有人,她们都混到曲家眼皮子底下来了!
一念至此,昭昧豁然开朗又难以置信,看向李素节,从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莫不是……”李素节喃喃。
昭昧接话:“官匪勾结?”
李素节皱眉:“这样也说得过去。我们曾在驼驼山见过的,山匪们明明武力不低,日常防备却不严密,拦路抢劫绰绰有余,可要对付官府还是邢州兵,却过于大意了。”
昭昧说:“陆凌空来这儿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李素节面色凝重:“曲准在找你。”
昭昧反驳:“可曲大和曲二都不认得我。曲二刚刚过去,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罢了。”李素节吐出一口气:“本来也没什么。”
昭昧在邢州城见到陆凌空时,她们还没有和李家谈妥,要是被曲家抢先一步,那倒是棘手些。现在却不怕什么。
但李素节没有再逛的心情,想带昭昧回府,昭昧却不走,眨着眼睛说:“素节姊姊,有件事我想和你说的。”
李素节生出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第29章
昭昧说,有人跟踪。
这件事有些古怪。
昭昧刻意来到明医堂的后门,这里人少,方便引蛇出洞,可那些人仍旧只是跟踪,没有动手的意思。既然不是为了抓她,那就只需要等。
“我有个想法……”昭昧说。
李素节想也不想:“不——”
昭昧捂住李素节的嘴。坚决地说:“就这么定了。”
李素节拗不过她,就随她去,只坚持要一同出府。李太常劝不住她,想要派人看护,被昭昧拔刀顶了回去。当晚,昭昧便重新握刀,和李素节住进了客栈。
她要再来一次引蛇出洞。
她在李府行动并不受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仍觉得出来更舒畅——只要见到李府那扇大门、门外那一圈护院,她就气闷,疑惑李素节怎么能在李家活那么久。
李素节说:“从小就那样长大,有什么不习惯的呢。”
昭昧想到,在走出皇宫之前,她也不觉得住在皇宫里有什么奇怪的,就理解了。次日拉着李素节出门,想多晃一晃,让跟丢的那些人再抓住她的身影。
恰好李素节有事在身,就一齐到城门来。
她们是来接人的。接的是李素节的妹妹,李素舒。
往城门走的路上,李素节把前因后果说清楚。这位李素舒,虽说是李素节的妹妹,其实与李素节同父异母,她的出生,简直是呼在李家脸上的一巴掌。
李素节的母亲是李家长女,深有主见,当年与父亲约定,要榜下捉婿,找个进士来婚配,便挑中了李素节的父亲——他是入赘的,也因了这入赘,他得到李家的全力支持,平步青云。
可好景不长。他病重去世,李娘子便如去了半条命似的,险些活不下去。
讲到这里,李素节平淡地说:“有的人就是这样的,死了丈夫,就连活的借口都找不到了。”
昭昧想起郡城之外,那个失去丈夫的女人疯狂地扑上来求死时,李素节脸上的表情,和现在一模一样。
李娘子比那女人强些。她还是活下来了。活到发现丈夫生前养了外室,外室还有个女儿——那女儿自然是跟着父亲姓的,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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