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还是只能默默地折下第四只手指头,不敢说半句话。
居然说「老子」了…,绪方老师已经气疯了。
原来就在我们被迫进行着续摊忘年会的时候,绪方先生的车也受害了。这就叫做现世报吗?
这种话光当然不敢说出口。他还想要命呢。
眼前的两个人都还沉浸在复仇的火焰之中,光只有自己继续进行着事件回溯的工作:
「然後是今年二月,来日本棋院参加北斗杯预赛的社,离开的时候发现心爱的魔鬼鞋被剪去了的商标,哭了三天三夜。为第五件。
今年三月,塔矢家庭院里种的花花草草全被连根把起,丢了满地,树龄年的老松树还被刮去了一层皮。为第六件。」
总算冷静下来的仓田抱着胳臂说:
「所以你是第七件。煞车被剪,只有扭伤手算你运气好了。」
「运气啊…。」
当我发现煞车失灵的时候,正从下坡路段直冲向铁路平交道的途中,当真吓出了满身冷汗,还好反应够快选择跳车,不然我就见阎罗王去了。更别说坐在这里数自己是第几个受害者。
绪方熄掉手上的烟,推着眼镜说道:
「拥有头衔的人就有四个人受害。剩下森下王座和座间棋圣现在还没传出什麽不幸。」
「参加北斗杯的三个小鬼就全都遭殃了。」
「恶作剧的犯人会不会不同人啊?最近好像都是针对北斗杯来的。」
「恶作剧?进藤,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还坐在这里活蹦乱跳的就可以把事情轻量化。今天你如果葬身火车轮下,我们还可以告那家伙蓄意谋杀罪咧!再者!我的『胃』被下泻药耶!这可不是简简单单恶作剧三个字就能原谅对方的!!」
「进藤,我的『车』…被做了那种事,你真的觉得只是恶作剧?」推了一下眼睛,绪方老师的眼睛闪着对锐利的光芒。好可怕…。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请原谅我。」惹这两个人生气绝对不是什麽聪明的事。
「知道就好。以媒体曝光率来说你们三个也够资格成为目标的了。」
「绪方兄说的对,想想今年情人节的盛况。啧!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吃香呀!可以收到一堆巧克力。」
又提这件事情了。
「仓田先生,结果我的巧克力还不是全都入你的胃袋了吗?别气了吧。」
「我的度量有这麽小吗?对了,你的脚踏车是在什麽时候被剪的?」
「最近都停在公寓附近,然後再骑来棋院,应该是在那时候吧?」
「所以就如同以往所推理的,犯人很有可能是棋院里的人。」绪方如是说。
面对绪方老师的推论,仓田先生也点头同意。
芹泽老师的毛笔,桑原老师的鲤鱼,仓田先生的胃,绪方老师的车,社的魔鬼鞋,塔矢家的庭院,我的登山车…等等,犯人都挑我们最重要的东西下手。很明显,他对於棋院的事情,我们的生活习惯都调查的相当清楚。一般外人不可能掌握到这麽多资讯。
「真够麻烦。」绪方摸了摸口袋又点了一根烟。
「麻烦的要死。」仓田也抓了抓头发。
这些都是他们觉得烦躁时会有的习惯动作。
真的很麻烦,犯人如果是外来的人还另当别论,是自己人的话就麻烦了。如果就如绪方老师所说的,被设为目标的棋士不是头衔持有者就是媒体曝光率高的人,那麽对方之所以做这些恶作剧的原因,无疑只有一个──,
听说塔矢被社团的人欺负,强迫他下瞑棋的时候,佐为这麽对我说过:
『光,你知道人类身上最要不得的负面心理是什麽吗?』
「嗯……,欲望吧?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也有这种说法,但是我认为是别的。』
「什麽?」
『──是忌妒。忌妒之心常常会比欲望更深刻,比恨比爱都强烈。忌妒之心会引发许多争端,有时候,甚至会成为污蔑、伤害和疯狂的原动力。』
佐为那神圣又充满了力量的声音,再次在我脑海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