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宁愿把自己弄得倾家荡产你这种成见真是太根深蒂固了。你以为我会把你的爱情和车子、饰相比吗?你以为我会把虚荣当作幸福吗?一个人心中没有爱情的时候可以满足于虚荣但一旦有了爱情虚荣就变得庸俗不堪了。你要代我偿清债务把自己的钱花完最后你来供养我!就算这样又能维持多长时间呢?两三个月?那时候再依我的办法去生活就太迟了因为到那时你什么都得听我的而一个正人君子是不屑于这样干的。现在你每年有八千到一万法郎的年金有了这些钱我们就能过日子了。我卖掉我多余的东西每年就会有两千利弗尔的收入。我们去租一套漂漂亮亮的小公寓两个人住在里面。夏天我们到乡下玩玩不要住像现在这样的房子有一间够两个人住的小房间就行了。你无牵无挂我自由自在我们年纪还轻看在上天的份上阿尔芒别让我再去过我从前那种迫不得已的生活吧。”
我无法回答感激和深情的泪水糊住了我的眼睛我扑在玛格丽特的怀抱之中。
“我原来想”她接着说“瞒着你把一切都安排好把我的债还清叫人把我的新居布置好。到十月份我们回到巴黎的时候一切都已就绪;不过既然普律当丝全都告诉你了那你就得事前同意而不是事后承认你能爱我到这般地步吗?”
对如此真挚的爱情是不可能拒绝的我狂热地吻着玛格丽特的手对她说:
“我一切都听你的。”
她所决定的计划就这样讲定了。
于是她快乐得像了疯似的她跳啊、唱啊为她简朴的新居而庆祝她已经和我商量在哪个街区寻找房子里面又如何布置等等。
我看她对这个主意既高兴又骄傲似乎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永不分离似的。
我也不愿意白受她的恩情。
转眼之间我就决定了今后的生活我把我的财产作了安排把我从母亲那里得来的年金赠给玛格丽特为了报答我所接受的牺牲这笔年金在我看来是远远不够的。
我自己留下了我父亲给我的每年五千法郎津贴不管生什么事情靠它来过日子也足够了。
我瞒着玛格丽特作了这样的安排。因为我深信她一定会拒绝这笔赠与的。
这笔年金来自一座价值六万法郎的房子的抵押费。这座房子我从来也没有看见过。我所知道的只不过是每一季度我父亲的公证人——我家的一位世交——都要凭我一张收据交给我七百五十法郎。
在玛格丽特和我回巴黎去找房子的那天我找了这位公证人问他我要把这笔年金转让给另外一个人我应该办些什么手续。
这位好心人以为我破产了就询问我作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因为我迟早得告诉他我这次转让的受益人是谁我想最好还是立即如实告诉他。
作为一个公证人或者一个朋友他完全可以提出不同意见;但他毫无异议他向我保证他一定尽量把事情办好。
我当然叮嘱他在我父亲面前要严守秘密。随后我回到玛格丽特身边她在朱利迪普拉家里等我。她宁愿到朱利家去而不愿意去听普律当丝的说教。
我们开始找房子。我们所看过的房子玛格丽特全都认为太贵而我却觉得太简陋。不过我们最后终于取得了一致意见决定在巴黎最清静的一个街区租一幢小房子这幢小房子是一座大房子的附属部分但是是独立的。
在这幢小房子后面还附有一个美丽的小花园花园四周的围墙高低适宜既能把我们跟邻居隔开又不妨碍视线。
这比我们原来希望的要好。
我回家去把我原来那套房子退掉在这期间玛格丽特到一个经纪人那儿去了。据她说这个人曾经为她的一个朋友办过一些她现在去请他办的事。
她非常高兴地又回到普罗旺斯街来找我。这个经纪人同意替她了清一切债务把结清的帐单交给她再给她两万法郎作为她放弃所有家具的代价。
您已经看到了从出售的价格来看这个老实人大概赚了他主顾三万多法郎。
我们又欢欢喜喜地回到布吉瓦尔去继续商量今后的计划。由于我们无忧无虑特别是我们情深似海我们总觉得前景无限美好。
一个星期以后有一天正当我们在吃午饭的时候纳尼娜突然进来对我说我的仆人要见我。
我叫他进来。
“先生”他对我说“您父亲已经到巴黎来了他请您马上回家他在那里等您。”
这个消息本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玛格丽特和我听了却面面相觑。
我们猜想有大祸临头了。
因此尽管她没有把我们所共有的想法告诉我我把手伸给她回答她说:
“什么也别怕。”
“你尽量早点回来”玛格丽特吻着我喃喃地说“我在窗口等你。”
我派约瑟夫去对我父亲说我马上就到。
果然两小时以后我已经到了普罗旺斯街——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