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了。”
江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道:“贼寇都已逃光了,剩下这个空土匪寨该怎么处理?”
萧浪晒然一笑道:“那还用说,当然是一把火烧了干净,免得被其他歹徒拿来占地为王。”口口口口口口
这天晚上,博老和太平镇的居民们,看见了令他们一辈子也难以忘怀的雀跃景象。
曾经是众人恶梦泉源的黑峰寨山头,忽然火光大起,付之一炬。
人人争相走告,喜形于色,有如佳节过年。
博老老泪纵横,仰首望天,喃喃自语,没有人知道,他是在为两名英雄少年的前程默默祝福。口口口口口口
武当山又名太和山,耸立于汉水之南,西接秦岭,东连大洪山,南抱神农架,北临丹江口,山势雄伟壮丽,沧澜起伏,计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十一洞、十池、十石、九泉、九台、三潭等名胜古景,地灵人杰,远近驰名。
武当派建于武当山之上,自一代宗师张三丰创派以来,便与少林寺同执武林之牛耳,人才鼎盛,历久不哀。
这日晴空普照,于天湛湛,白云悠悠,两名英挺少年,各具奇相,正上山望武当殿而来。
这两人正是在太平镇剿灭了黑峰的贼寇之后,又星夜兼程赶来武当的萧浪和江杰。
萧浪首先发了同声长叹道:“马不停蹄的赶了十天路,总算让我们在期限前到达武当山了。”
江杰亦摇头道:“其实那位冰儿小姐给我们的时间算是相当宽裕的了,之所以差点不能如期赴约,是我们自己耽误的问题。”
萧浪白了江杰一眼道:“难道你是要怪我黑峰寨的事情管得不对吗?”
江杰苦笑道:“我可没这么讲,萧少的侠义心肠,又有谁敢加以置评了?”
这一路同行下来,萧浪和江杰两人由原本的惶惶相惜,更进一步的变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彼此隔阂尽去,斗嘴的次数也大大增加。
绝大多数的斗嘴都是由萧浪开启战场的,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位步入江湖以来所交的第一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忠厚、太老实、太老成,换句俗话就是太“闷”了—点,所以萧浪便要想办法训练启发对方,这也算是他对江杰的一片苦心。
不过萧浪今日显然志不在此,微微一笑,便岔开话题道:“虽然到了地头。但对方也没有交代见面的场所和方式,我看还有得伤脑筋的了。”
江杰哑然失笑道:“对方既然刻意约我们来此,就无避不见面的道理,放心地往上逛吧,体那位心上人总是会现身的。”
萧浪破天芒地俊脸一红道:“你在胡说什么?谁是谁的心上人了?”
江杰哈哈笑道:“若不是关心则乱,这点不成问题的问题怎会让我们的浪子大伤脑筋呢?”
萧浪无奈一笑道:“你最近挖苦人的功力大有进步了吗?”
江杰一笑道:“哪里,这只不过是一个不受欢迎的男人所讲出来的族妒之言,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萧浪苦笑不答,心里竟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作茧自缚”这句话。
幸好他这位“高徒”的本性毕竟十分宽厚,见萧浪已落于下风,也见好就收,语气一转道:“玩笑开够了,待会行到解剑岩时,记得千万别把你那支不知藏在身上哪里的宝刀拿出来现世。”
萧浪不以为意的道:“哪有这种规矩,天下路天下人走得,为何偏偏上他武当山就得留下自己的随身兵器?”
江杰早已摸透了这位好友的脾气,知道在这种事上绝不能犯上他的禁忌,语调婉转的道:“解剑岩前诸剑解,这是历代武林中人对武当派无上宗师张三丰的一种敬重表示,沿习至今,已成惯例。反正我们一来不为上山闹事;二来你的配刀本就不露外相,解不解到,对你而言实在没有太大差别。”
萧浪耸耸肩道:“说的好像我是什么顽劣份子一样,你放心吧,我的刀如果我不愿意给人看到,你就算是搜身也搜不到哩!”
江杰苦笑道:“如此就好了。”
萧浪忽然一指前面道:“说曹操曹操便到,前面不就是解剑岩了吗?”
江杰朝萧浪手指处望去,果见一块高达数丈的巨岩,耸立在山道之旁,上书“解剑岩”
三个龙飞风舞的大字。
江杰皱眉道:
“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不用江杰再加说明,萧浪也已看出不对的情况来了,原来解剑岩旁站了三名持剑道士,一看便知是会武之人,脸色凝重,目光如炬,拦在道中。
江杰讶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武当派在解剑岩前布下如此阵仗,之前都只有一名道人看守而已,莫非是派中出事了吗?”
萧浪淡淡道:“我只希望不会影响到我们上山就好。”
江杰苦笑道:“你的希望看来没那么容易实现了。”
果然三名道人在发现萧浪和江杰两人之后,便把绝不能称之为善意的目光一直投注在他们身上,一点也没有让路的意思。
江杰朝萧浪低声道:
“这里让我来好了。”
萧浪耸耸肩,不置可否的落在江杰身后半步,这不只是因为江杰的江湖经验远胜于他,而是他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意识到性命中容易引发冲突的一面。
江杰抱拳上前道:“三位道长请了。”
江杰温和有礼的态度,果然使得三名道人的敌意明显降低,中间道人开口道:“两人可是要上山吗?”
江杰答道:“是的,在下与我这位朋友久仰武当派盛名,彬欲一睹玄武真观之风采,不知三位道长可否行个方便,好让我俩一遂心愿。”
中间道人皱眉道:“非常抱歉,今天敝派上山之路不对外开放,两位还是改天再来吧。”
江杰道:“敢问贵派是因何缘故要封闭上山之路?”
右边道人不耐道:“跟你说了不能上山就是不能上山,还问那么多干么?”
萧浪剑眉一跳,脸色跟着沉了下来,江杰却依旧心乎气和的道:“在下乃是丐帮弟子江杰,另一位则是谈刀大会的新秀刀魁“浪子刀”萧浪,我两人绝非来路不明,心存歹念之徒,还请三位道长能代为通报,在下感激不尽。”
江杰本以为报上自己和萧浪的名号,对方纵不立刻放行,也该以礼相待,没想到三名道人未待江杰说完,已在脸色大变,拔剑在手,只差没立即出手。
江杰讶道:“三位道长为何动武?”
左边道人怒道:“你两人就是江杰和萧浪吗?果然是大胆狂徒,竟然还敢再回武当山来。”
江杰摇头道:“在下完全不明白道长在说些什么,三位是不是认错人了?”
右边道人叱道:“你都自己报上名字了,那还错得了吗?”
左边道人亦道:“两位师兄,跟这待难鸣狗盗之徒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先将这两人擒下,再交给掌门发落。”
中间道人看来较为持重,尚在犹豫之间,一直未开口的萧浪忽然冷笑一声,江杰立即心叫不妙。
还来不及阻止,萧浪已冷冷出声道:“是非不明,蛮横无理,这就是武当派调教出来的弟子吗?”
这句话立时引动三人大怒道:“小于你说什么?”
萧浪充耳不闻,自顾向江杰道:“别理这三个杂毛,我们自己上去吧!”
右边道人怒道:“你们哪里都别想去。”长剑一抖,竟往萧浪刺去。
只这一剑,便可看出武当派能在江湖上久保盛名不坠,门下弟子确有不凡技艺,虽是盛怒中随手一剑,使来仍是气象森严,中规中矩,王道而不霸道,使人觉得即使萧浪避不开这一刺,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小命。
左边道人看了右边道人这一剑,心中暗羡道:“二师兄的这招“有风来仪”果然深得师父真传,这徒有一张漂亮脸蛋的小子怎可能避得开去。”
萧浪也没让左边道人失望,竟然真的就是站在原地,不闪不避,硬接右边道人一剑。
江杰大吃一惊,但也反应不及。“嗤!”
长剑看似刺中萧浪,但右边道人却感到自己的剑尖刺破萧浪外衣之时,便被一道棉团般的古怪气劲所制,空荡虚无,毫不着力,有如黏在麦芽糖上,进退不得。
惊讶的表情还来不及反应在脸上之时,萧浪已出手反击。
“啪!”右边道人被萧浪快到看不见影子的出手打了一个巴掌,半边脸颊红肿,昏头转向,打捞跌开。
萧浪冷笑道:“这杂毛出手还算有点分寸,我也就只赏他一个耳光,略施惩戒就算。”
江杰却是心中暗叹,萧浪这一耳光打下去,已经不可能说算便算了。
果然另两名道人怒叱一声,挥剑攻来,剑气纵横,剑风凛冽,已没有半点留情。
萧浪冷哼一声,双目杀机闪现.衣衫飘荡,出手在即。
忽然人影一闪,江杰宽厚雄壮的身子,猛插入三人之间。
江杰背对萧浪,正面朝向两名道人道:“两位道长且慢动手,请听在下一言。”
可惜两名道人早将江杰当做萧浪的同路人,闻言不但不住手,反因江杰拦在萧浪之前,剑势改往他身上招呼过去。
萧浪在他身后笑道:“江杰,人无犯虎心,虎有伤人意啊!”江杰暗叹一声,双臂一圈,一股博大雄厚的气劲应运而生,托住两名道人剑势,那创尖便怎地也刺不到江杰身上。
两名道人但觉包住自己剑锋上的气劲纯正精奇,而且深不可测,不论自己怎么用力要把剑尖往前送,对方的护体气劲仍能恰到好处的横隔其间,仿佛咫尺天涯,莫可奈何,只急得两人一脸涨红,哭笑不得。
刚回过神来的左边道人见状大惊道:“这两名小于的武功果然好的造反,无怪乎能在派中重地神鬼不知的盗宝而去。”
中间道人急喝道:“三师弟,三才剑阵!”
左边道人闻言答应一声,挺剑来援,同时两名道人抽回配剑,脚下定位,将萧、江两人围在其中。
江杰沉声道:“三位道长,在下两人拜见贵派确无恶意,何苦一再相遏。”
中间道人叱道:“废话少说,你俩一是自缚双手就擒;一是由我们将你擒下绑到玄武殿,再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饶是江杰修养再好,也不禁微怒道:“岂有此理,三位未免欺人太甚。”
萧浪拍拍江杰肩膀道:“别生气,你不是说过要冷静行事的吗?”
江杰又好气又好笑道:“明明是你的火,倒来劝我了。”
萧浪摇头,以冷静理性的语调道:“这些人明明对我们已有先入为主的误会,否则也不会在你一报上名号时便立即翻脸,要知我出道江湖至今也不超过一个月,武当派的道士根本不认识半个,何来仇怨可谈?”
江杰一愕,以打量怪物般的眼神瞪着萧浪道:
“所以?”
萧浪接下去道;“跟这些二流角色厮混下去根本不能解决问题,我们还是早点上山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比较实在。”
照说他俩这样旁若无人的谈笑生风,正是他三人发动剑阵的最好时机,他们为何不动手?
不是不想;
而是不能。
萧浪和江杰虽然就这么看似随便的站在那里,但自两人并肩的范围内所能散发出来的气势,竟是无懈可击,三人六眼,剑锋游走,全因寻无空隙,欲发无从。
“三才剑阵”还未出手就宣告失败,恐怕也是武当创派百年以来前所未有的事了。
三名道人还在馆骇莫名之时,耳边传来萧浪的声音道:“时间不多,快下决定。”
江杰叹道:“好吧,但千万不可伤人。”
萧浪长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体难看。”
“看”字未完。
萧浪身子已动如脱兔,疾如利箭,一下子便插入阵中,同时身上刀气迸发,向三名道人攻去。
三名道人一馆,正要回剑抵挡,匆忙觉身子一轻,眼前景象天旋地转般大起变化,原来竞是萧浪不知使了什么手法,闪电般将三人摔到空中。
萧浪用的力道玄妙至极,三人虽是身不由己的被抛到半空,但落下来的时候却是轻轻巧巧,四千八稳,一根汗毛也没伤到。
三名道人着地后立即一跃而起,惊魂未定,环目四顾,却哪里还有萧浪和江杰两人的影子?
左边道人变色骇然道:“真是高手。”
右边道人亦是脸色怪白:“他们两人虽然是往山上去了,现在该怎么办?”
中间道人的神态比之两人亦好不了多少,但犹能拿定主意道:“你们快鸣钟示警,要派中弟子全面戒备,务必拦住这两人。”
萧浪和江杰两人逆迎山风,衣衫飘荡,足不点地般往大殿的方向奔去。
急促连串的钟声在两人身后响起,不到片刻,便传遍了整座武当山。
萧浪皱眉道:“这三个杂毛,早知道就该连他们的穴道也一并封住,省得给我惹麻烦。”
江杰失笑道:“谁叫你要拉着我走的这么快,否则我早就为萧少代劳了。”
萧浪睨了江杰一眼道:“我是伯你还要跟那三个杂毛虬缠不清,追问一些有的没有的,才急忙拉着你走入。”
江杰苦笑道:“我只是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误会,不算为过吧!”
萧浪道:“待上山见到正主儿之后,还愁人家不告诉你吗?”
江杰骇然道:“体该不会想一路打上武当山去吧?我可不陪你发疯。”
萧浪叹气道:“想是很想,可惜我早就知道你这没义气的家伙是不会舍命陪君子的,果然不出所料。”
江杰笑驾道:“去你的,明明就是敢说不敢做,却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到底是谁没义气?”
萧浪淡淡道:“不说废话哩,到底有什么办法能不动干戈的上山,还不快用出来。”
江杰道:“待我试试。”深吸一口气,开口扬声道:“江湖后进丐帮江杰,‘浪子刀’萧浪,欲拜见武当攀教真人。恳请不吝接见。”声音乎和而不高亢,清朗悠长,字字明晰,远远送出,非有极高的功力,绝无法一一兼顾。
四周立时沉默下来,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一道清趣悠长的声音从山上传来道:“来者是客,贫道太虚在殿前恭候两位大驾。”
萧浪朝江杰竖起拇指道:“果然妙计,武当再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你这么堂而皇之的公然拜山,对方绝没有不应之理。”
江杰全无得意之色,反而表情凝重的道:“太虚真人的功力又有进展,已修到返扑归真的境界了。”
萧浪拍拍江杰的肩膀笑道:“那又怎样,你不是说我们不是上去打架的吗?任那老道的功力再高,又与咱俩何干,还是快上山去吧!”
江杰摇头苦笑道:“有时我真怀疑你的神经是什么做的。”
武当全派共分四观,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中抱一宫,其名“紫霄”格局广大,庄严肃穆,紫霄宫前大殿,即为派内祭天开坛,司礼说道的主要场地,其上叶之广,可想而知。
江萧两人登上百来级的石阶,踏入紫霄大殿,殿中早已占满了百多名各式各样的武当弟子,众人自成格局,各有定位,毫无杂乱之象。
殿中众人,除中间几批看来身份较高,老成持重的派内人物之外,大都对走进殿中的萧浪和江杰投以忿恨不平的眼光,换做其他常人,在这么数百多对的敌视目光之下,早已吓得手足无措。但萧江两人,一个乎和自然,一个轻松写意,均看不出半点异状。
两人来到大殿中心,停步抱拳,由江杰施礼发话道:“晚辈们见过太虚真人及各位前辈。”
居中道人中一名头顶商冠,气质出众,面相高古清奇,肤色白哲,长髯拂动,飘逸如仙之辈,柔声回应道:“两位不必多礼,贫道与江世侄伯有二年未见了吧,贵帮主的近况可好?”
江杰恭敬道:“义父他考人家的身子还算安康,多谢太虚真人关心。”
萧浪微微一愕,没想到这位名闻遐迩的武当掌教太虚真人,外貌竞是如此年轻,萧浪当然知道这是对方的先天气功已达化境之故,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谁料太虚竞对萧浪的目光生出感应,微微一笑,向萧浪道:“这位便是在谈刀大会中打败“关外刀王”的秦玉,逼乎“无情刀”徐冷,扫乎黑峰寨贼寇的“浪子刀”萧浪萧少侠了吧?果然是英雄少年,一表人才,将来前途必不可限量。”
自已的事迹被这宗师级的人物一一道来,连萧浪这样放荡不羁的人物也不仅在刹那间俊脸一红,不知该作何反应。
幸好他的窘态只维持了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恢复过来,微笑还礼道:“真人过奖了,晚辈愧不敢当。”
太虚抚须笑道:“你与江世侄都是贫道平生仅见的不世之才,只要多加磨练,必可大放异采,贫道赂懂相人之术,虽不敢说万无一失,但也应有几分准度,两位气宇轩昂,骨相精奇,绝非是鸡鸣狗盗,为非作歹之辈”说到这里,倏然而止。
两人心中大奇,但又知此时不宜发言,惟有闷不作声。
经过太虚一番话下来,武当众人对他们的敌意显然降低不少。
两人心中均已猜到太虚之所以对他们如此衷心赞许,多少也包含为他们开脱与武当派间不知所为何来的“误会”成分。
对于这位前辈高人的气度风范,不由得萧然起敬。
太虚沉吟半晌,复开口道:“两闰请随贫道入内片刻。”说完也不等萧浪和江杰是否答应,转头便。
两人几乎没有片刻犹豫,便跟在太虚身后。
人群潮水般移开两旁,三人一前两后,走进殿内。
紫霄宫道意盎然,古朴圣洁,太虚领路而行,一言不发,萧江两人除了间中浏览一下宫内建筑之外,也始终默默无语。
左转右折,三人来到宫内一间斗室门前。
太虚的表情变得萧穆无比,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才推门进入。
两人随后跟入,室内的摆设竟是出奇地简单,除了一方卧榻,一张木桌及一幅画像外,便无其他长物,算得上四壁萧条,与室外精雕细琢的装潢大异其趣。
萧浪眼光来到壁上画像处,立时脸色大变,表情像是被人硬塞了十斤鸡蛋后,还生吞了一支公鸡。
江杰察觉有异,随着萧浪的眼光望去,脸色也像是看到了个大头鬼从壁上冒出来一样,只差没立刻跳起来。
会让两人如此色变的原因,是因为在画像旁边的墙壁上,有一行明显以利器所刻上的字。
——萧浪、江杰到此一游。
——!由于太过震惊和贫怒,即使是处变不惊江杰,灵敏机变如萧浪者,一时间竟也怔在原地,反应不得。
太虚平静安祥的声音在两人耳旁响起道:“贫道早就认定此事绝非两位所为,乃是他人有心陷害,两位少侠毋须多虑。”
萧浪深吸一口气,从激荡的情绪中恢复过来道:“敢问真人,除了壁上的留字之外,贵派是否还有遗失什么东西呢?”
太虚眼中闪过赞许的光采,以沉静的口吻道:“萧少侠猜得一点不错,室中所藏乃是先祖张真人手抄的一本“太极心经”和“倚天剑”贫道无能,未能看管好此两样宝物,致为人所盗,深感惭愧。”
江杰听完太虚所言,心中的震惊更是有增无减“太板心经”是武当只有掌门级人物才能修练的无上心法;“倚天”宝剑则是张三丰壮年之时的配剑,分金削玉,锋利无比,这两样燕西对武当派而言可谓无价之宝,如今竟然给人盗去,而且还签上自己和萧浪的名字,自己两人在上山时没当场被武当派的门人五马分尸,算是福大命大了。
想到这里,江杰似乎真的感到背脊上阵凉意,连忙把头一摇,开口问道:“如此说来,此处便是昔年张真人的居室了?”
太虚颔首道:“不错。”
江杰苦笑道:“承蒙掌门如此信任我们,晚辈实在感激不尽,不知在失物一事上,有任何晚辈们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太虚道:“此事牵连甚大,更悠关武当上下的声誉荣辱,因此贫道至今对外仍是秘而不宣,还请两位少侠也能对此事守口如瓶。”
江杰点头道:“掌门放心,晚辈们一定代为保密。”
萧浪忽然道:“敢问掌门真人,不知心经和宝剑是在何时遗失的?”
太虚苦笑道:“约在七日前,贫道每天清晨都要到此室来静修参道,因此发现宝物遗失和壁上留字的人也正是贫道。”
萧浪以少有敬重口吻道:“真人与晚辈素昧乎生,但却明察秋毫,不使晚辈们被人诬陷,不愧是一代高人。”
太虚摇头道:“萧少侠切勿如此说,贫道要是真有如此高明的话,也就不会连先祖遗留下来的镇派之宝也被人盗去了。”
萧浪道:“真人要是信得过晚辈们,由晚辈下山为贵派找寻,不出十日,定可物归原主。”
江杰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眼光投向萧浪,萧浪却是一脸坚定,自信满涨,令人无法怀疑他话中的诚意。
太虚目射奇光,望定萧浪,半晌才哑然失笑道:“少侠好意,贫道心领,但这是武当派之事,怎敢劳烦你俩为此奔波。”
萧浪微笑道:“盗宝之人留下我俩的名字,便是存心要将晚辈们牵扯进来,萧某又怎能让那人的一番苦心就此白费呢?”
太虚抚须笑道:“萧少侠似对抓到盗宝之人非常有把握,不知是何缘故?”
萧浪叹道:“请恕晚辈现在不能明说,概因一切仍只是推测,在未有真凭实据之时,晚辈也不敢全然断定,免得误陷无辜之人于罪。”
太虚似是有感而发的叹道:“你很像贫道年轻时候的性子,长江后浪推前浪,或许贫道真的是老了,好该把这副担子交给年轻人了。”
直到这个时候,萧江两人才从这功力高深,容貌长青的武学宗师上感觉到一点沧桑和衰老的无奈感觉。
太虚的感慨只是一闪即逝,接着平静地道:“该说的话贫道已说完了,若无其他要事,两位少侠可自由离去。”
江杰没想到谈得好好的对方竟会突然下逐客令,不由为之一愕,但萧浪却似乎一点也不感到奇怪,抱拳恭敬道:“多谢道长,晚辈们就此别过。”
太虚甚至连身子都已背过去面对他们,负手淡然道:“两位可由后殿离去,便可直接下山。”
萧浪仍是一副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淡然一笑,飘然离殿而去。
江杰想了想,也匆匆拜过太虚,追着萧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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