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乱之後,我们两个都疲倦得要死,我从浴室冲完澡出来之後,就呆坐在双人沙发上,她也静静地去冲了澡,现在坐在我的床上,替自己被烫伤的伤口包扎着,没有伤疤处的完好肌肤,因为被滚水烫过,水泡不断地起来,她拿着缝衣针,一针一针地将水泡刺破,用餐巾纸轻轻地吸着那些水。
到底该不该送医啊?
我对於我的行径感到懊恼不已。但是这可是她自己扑上来被热水烫到的喔。
“自作自受。”我冷哼一声。
“这样很好的喔。”她头发洗得湿漉漉的,全身白白净净地套着我的T恤,表情像是刚吃完冰淇淋的女孩子,在那边甜笑着。
像个疯子一样一边处理着她的伤口,那个我不小心将热水烫在她的旧伤上,然後没有立刻做急救,就抓着她的伤处,把她的手扳到後面在流理台狂干她之後,留下的伤口。
“当年的事情你记得多少?”我想要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停下手边的动作,顿了很久,方抬起头来看着我,平静地说道:“差不多。”
这是什麽不精准的回答?
“你最好快点忘记。”我冷冷地说道,“不就是一片处女膜而已吗?迟早都是要被戳破的,既然你说你爱我,那麽第一次给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她没有什麽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地微笑着,这让我全身发毛。
“大叔,从那之後,你一直很自责吧?”
当年我还是“大哥哥”的时候。
“你不会报警吧?还有你当初为什麽不跟别人说?”那件事情之後,我整整躲在宿舍里两个月,几乎不敢出门,偶尔出门一次,买了两大箱泡面回家配着吃,就怕警察找上门来,我每天都盯着电视看,每一时每一刻,我都好怕自己的照片被打在电视萤幕上。
那两个月之中我也没有接任何的电话,躲在棉被里,简直就快疯掉似的。後来老家的人看我完全失去联系,找上门来的时候,我还不敢开门,觉得那是警察设的彀,目的是要将我逮捕到案。
“大叔,你不要自责喔,也不要害怕。”她已经包扎好伤口,站起身来,从柜子里取出吹风机,我以为她要吹头发,没想到她绕到我身後,轻轻地吹起我的头发来,我全身紧绷,防着她突然拿吹风机尻我的头或是烫伤我什麽的,但是随着她手上的动作渐渐柔缓地抚着我的颈子和耳朵,我逐渐放松了紧张的情绪。
加害者竟然被被害者安慰了,这是什麽诡异的状况。
“这个社会啊,对於犯过一次错误的人,永远不会给他自新的机会。即便他做了几千几百件对的事情,人们永远只会记得做错的那一件。”她的声音伴随着吹风机难听的运转声,像扩音器般吼在我的耳里,即便她是轻声说着。
“所以大叔一旦犯了错,如果我报了警,大叔就有了案底,再也过不回正常人的生活。就跟处女膜破了一样,再怎麽样都长不回来喔。”
这是什麽?在威胁我吗?我转身要发怒,她的手却没有任何加重力道或是要放开的意思,轻轻地抚着我的肩颈,吹着我的头发。
“所以我再怎麽样都不会去报案的,大叔不用担心。大叔一定是也很喜欢我,所以才会那样子在树林间干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