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不是本王。”傅衍再一次重复。
然后阿九就听见安倩如笑了,那种笑简直凄惨决烈,但是阿九觉得故事不应该这样发展的,从文祥祥话本里的角度,不是应该再让安倩如多误会几次,然后再发现自己中意的其实并不是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人。
说到这里阿九还是很佩服安倩如的,至少她敢于勇敢的追求自己喜欢的就算是缠着,她也没有放弃过,哎,阿九想想觉得不对,太傅难道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安太傅可不是这样的人。
阿九听着安倩如哭了好久,就连皇叔也没有动。
不过很久之后阿九就没有沉住气的睡着了,她趴太久都困了,安倩如的哭声也没能吵醒她,于是她就睡着了。
安倩如最后是一个人走的,出去前她将自己的泪水擦的干干净净的,临走时还是对着已经在翻着印本的皇叔留了句狠话“既然我认定了是你,那就是你,我还会来的。”
说完安倩如就甩头走了,开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认真的写着折子的傅衍,沉了沉眼眸,咬着牙不甘心的问“那些话你本来想要说给谁听的?”
傅衍连头都没他抬,只是将手中的折子翻了过去,将手中青木的毛笔沾了墨方才回道“你不需要知道。”
安倩如定了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是过了许久才缓缓出了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傅衍看着已经离开的安倩如,手中的笔才顿住了,他轻轻放下笔,环视着整个书房,从架子前看到架子后,都没有人影。
他缓步走着,整个屋子寂静的没有声音,傅衍顿住,难道是他多疑,可桌子上的折子的确被人动过。
傅衍白日里吃午饭的时候,安倩如就正巧过来了,他也只能容忍着让她一个人在桌上用餐,自己准备回卧室。
平日里他兰姑都是安排好下人们上菜,一个人端着一个食盒,可今日却有人端了两个食盒,他觉得疑惑,在下人退下之后,他留了一个安倩如一个人,自己却去找了那几个上菜的丫头们。
询问之后才知道少了一个丫头,他问是谁,那群丫头支支吾吾的说是兰姑的侄女,傅衍只有这么一个兰姑,兰姑也只有这么一个侄子,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的侄女?
他觉得好笑,兴许又是那个爬进来的丫头来看他,可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就算是偷偷进来的,兰姑又怎么会说她是侄女,他觉得很是奇怪,于是就去了阿九装作肚子疼的地方,结果没有找到人。
他一路过来,顺着道路到了自己的卧室,却没有发现人影,就干脆放弃了寻找,他想兴许是走了吧,结果没有料到的是安倩如竟然跟了过来。
傅衍立了许久便有人来敲门,说是来问晚餐,他唤了人进来便没有说话,那个下人也不敢说话,只能静静的立在门口,于是他们就听到了一阵非常具有规律的呼噜声。
傅衍缓步到床跟前,在床边蹲下稍稍掀开床单,微弱的灯火就正好映着床底下一张已经熟睡的小脸。
“咝!”那个下人倒吸一口凉气,指着床底下的阿九“王爷,要不要扔出去?”
“你去叫几个人来,将这床挪了挪就退下吧!”傅衍挑眉,撂下床单。
之后的整个过程就是,傅衍在一旁看着几个人将床挪了一寸,露出熟睡且造型奇特的阿九。
几个下人呆呆的看着阿九,竟相看无言。
“都退下吧!”
几个人退到门口,又被傅衍叫住。
“把晚饭端进来,另外今晚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
“是。”几个人就麻利的出去了,且带上了门。
然后第二天阿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是在皇叔的大床上醒来,她仍旧是她,没有少衣服没有少头发,她靠在皇叔的床上,手里握着软枕,让她仔细回忆回忆,她不是在床底下么?可醒来为什么在床上?
她忽然才想起来一个很严重的事,她今日的早朝还没有上!
阿九猛的拍头,她现在回去也没有用了,于是就只能干坐着。
过了半晌,她抱着软枕又困着了,躺了半天迷迷糊糊的听见门被推开了,然后转过身时就看见皇叔端着香喷喷的早饭在床前站着。
“额皇叔”阿九挠挠头。
“陛下醒了啊?真不知道往日里早朝陛下都是怎么早起的?”傅衍笑她,将手中的早饭放在了床旁的矮几上,给阿九揭开瓷碗的盖子,给阿九舀了一碗粥,递给阿九。
阿九慢吞吞的接过“可能是朕寝殿的床太硬了,比不上皇叔的床舒服,朕就多睡了。”
“嗯。”傅衍看她接过就转身离开了床边,和阿九隔在一边,照旧是查着手中的印本,靠在桌边上用余眼瞥着喝着正香的阿九“就因为陛下的多睡,早朝之上没有陛下,众臣可都在底下说臣越了陛下的权呢。”
阿九捧着碗的手一抖,眼珠子转了转“那底下不都是皇叔的权臣,怎么敢说皇叔?”
“陛下可冤枉臣了,那些可不都是陛下的臣子?”
阿九正想反驳,看着傅衍轻巧的做了个思忖的模样道“陛下可知尹正同严储清正从霍都往回赶。”
“额?”阿九愣住了,这几日都在管着莫家院和皇叔的事竟将尹正同严储清落下了“为何没有同朕说?”
“在陛下御案上的奏折里,陛下前日晚上翻阅时没有看见?”傅衍稍稍顿了顿“哦?臣书桌上的印本里也有,陛下昨夜翻阅时,难道没有看见?”
阿九顿着了,她就知道皇叔真不是个简单的人,她在床底下都能发现,阿九咽下口里的粥,舔了舔嘴唇,捧着碗伸长脖子问着对面的皇叔“你怎么知道我在你府里的?”
“陛下还是爱打呼啊!”傅衍没有看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让窝在床上的阿九差点将刚送进嘴里的一勺粥给喷了出来。
阿九忍着闷咳了几声,颤抖着放下了碗,擦了擦嘴“这么说倒是朕不对了。”
“陛下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傅衍收了收手上的印本,又回头拿了几本方才用朱红笔迹勾画过的印本,朝着阿九缓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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