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许多,之后的疲倦也跟着一扫而空。
凌翰比她早一天到剧组,此时已经化好妆换好了衣服,正坐在不远处的藤椅上看剧本。
她神情淡淡地看过去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手里的行李被助理拿去了剧组一早订好的酒店。
廖简宁过来匆匆打了一个招呼,就打发了化妆师过来给她化妆和换衣服。
原本白皙毫无瑕疵的脸上被打上了厚厚的黑灰色粉底,使得整张脸看上去黝黑黝黑的,连同手臂、脖子都涂上了粉底,然后再戴上一顶假发,发质粗糙而枯黄,换好打着补丁的衣服站在破破烂烂的小土窑面前,简直活脱脱一个农村土丫头。
这部剧的导演,是影视圈出了名严苛的厉铭,他和夏岩都以严苛出名,不过比起夏岩,他骂人的功夫就要出色多了,经常是几句话不带一个脏字,就能骂得人面红耳赤,稍微皮薄一点的女明星更是眼泪汪汪,被他骂得直哭。
夏霏之前没怎么跟他打过交道,不过他的事迹倒是听过不少,准备拍摄的时候难免得也有着些许的紧张。
导演一声“action”之后,演员马上就位,夏霏一身白到发黄的衣服,头上戴着孝帽跪在了灵堂前。
她双眼血红,脸颊上带着深深的泪痕,枯黄的头发直垂到地上,眼神空洞得可怕。
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都去世了,这之后她真的不知道生活该如何继续。
就在她跪在地上,整个人迷茫得可怕的时候,小土窑那几乎摇摇欲坠的门被从外面一把推开了。
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
耀眼的阳光映射下,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昂贵的西装戴着雪白的手套,长相异常的俊美,狭长的凤目中满是忧郁和冷漠。
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清冷气质仿佛把浑浊的空气都净化了。
他走到何柳身边,用冰冷刺骨的目光打量她沾满污迹的脸庞,许久之后才淡淡开口,“你还有一个亲人,想见她吗?”
何柳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亲人,早就父母双亡,如今唯一的爷爷奶奶也不行去世,如果这世上她真的还有亲人,她真的……真的很想见一见。
她很慢很慢地点了点头,然后在男人充满厌恶的目光中一双黝黑得沾满脏污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
第一幕顺利地过了,虽然之后和凌翰合作过MV,但是夏霏这还是第一次和他搭戏,凌翰之前虽然也客串过一些电影,但都是几秒钟最多几分钟的戏份,他的演技比她想象中要好上许多。
起码一向以严苛挑剔著称的厉铭直接眯着眼就过了这一场,起码开始得满顺利的。
今天要完成两个场景的戏份,接下来很快就是第二场。
薛萧将何柳带到县城最好的酒店,让她结结实实里里外外洗了两个多小时的澡,等到她身上几乎快被搓掉了几层皮才让她换上了一套干净的休闲服。
何柳换了衣服从浴室走出来,俊美的男人就那样逆着光坐在房间里靠窗的位置,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睛也幽深得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他就像一团没什么存在感的空气,但是那俊美的外表和优雅的举止、高贵的气度,却让他想太阳一般闪耀。
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暗自搓了搓手,有些话几乎要从喉咙口溢出来,但是又吞了回去。
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关于他嘴里的亲人,她想知道是谁,为什么那么久都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也许是自幼生长环境的关系,何柳的心思比起常人要显得敏感得多,只是面对眼前的薛萧,这样的心思和话语,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一幕戏,凌翰扮演的薛萧只需要维持同样的表情坐在位置上就可以,所有的戏份都在夏霏的脸上。她必须用表情将何柳心中所思所想完全地表达出来,这是很考验演员演技的。
厉铭看着摄影机里夏霏的表现,脸上慢慢起了一丝变化,他侧身看了一眼坐在身旁躺椅上的廖简宁一眼,那眼神实在意味深长。
“怎么,厉导这眼神,是在心里夸奖我的好眼光吗?”
廖简宁低低笑了一声,当初内定男女主角的时候,眼前这个有名的厉道可是一口回绝了他的邀约,简直是低估了他看人的眼光。
“是,你还真是生了一双毒辣的眼睛。”
一个专职唱歌几乎没怎么演过戏的歌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流女星,这样的组合敢内定为电影的男女主角,没有一定的眼光和魄力根本想都不用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