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作之前,她的右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在大脑末下达命令之前便抚上他的脸颊,她吓了一跳,急忙要将不听话的手收回,没想到方才还睡得好好的男人竟在这时候睁开眼,并且捉住她来不及撤退的手。
“呀!”她惊呼一声,慌张地直挣扎。
“嘘,别叫,你会吵醒它们喔!”欧阳真彦用眼神示意她看看那两只小狈。其实在她惊醒时,他也敏感地随之醒来,装睡是想看看她对于他睡在她身旁会有什么反应,而他欣喜地发现她已能够接受,这表示他俩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大步。
他同时也察觉到她的凝视,这无疑是个好现象,因为这不但表示她不再像以往那般惧怕他,也显示她对他产生了好奇心,愿意把注意力投注在他身上观察他,那么只要他能让她明白自己并不会伤害她,她就会接受他
他当然是希望她能再爱上他,不过事情总有个先后顺序,一步一步来,他不想操之过急,免得“呷紧弄破碗”
可是当她的手抚上他的脸,他再也忍不住地睁开眼,并捉住她“犯刑”的小手,看着她的慌乱,他心中却是窃喜万分。
一扯上小狈,钟瑷的心便软了下来,但右手仍微微地挣扎着“不要”
见不得她伤心难过,欧阳真彦投降道:“好,我放开你,你不要怕。”他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手。她飞快地缩回重获自由的手。醒着时候的他,威胁感又回来了,她反射性地想要逃离。
他迅速用手压住她的肩膀,阻止她起床的动作“别动,你一动,小狈就会醒喽!”聪明的他又拿小狈来当理由,心知她无法对狗儿狠心。
确实,她身下睡的床好软,她轻轻一动就会牵动床面的起伏,为了不吵醒睡得正熟的狗儿,她只好继续躺着。
“你手”她没忘记他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肩上。
“呃,对不起。”他歉然地连忙收回,其实是故意多作停留。
他离她如此近,她会觉得害怕,干脆选择不要看他,当作他不存在,至少害怕会少一点。
欧阳真彦当然不肯接受这种漠视,努力思索着要如何引起她的注意。
首先,他故意问:“你很喜欢这两只小狈吗?”答案两人心知肚明。
钟瑷点点头,没看他。
他不气馁,再接再厉“那你想不想要它们?”他就不相信这样还引不起她的注意力。
果然,她立刻惊喜地抬头看他,没说话,只用眼神表达她的兴奋你要把它们送给我?
“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就把它们送给你,如何?”他跟她进行条件交换。
她狐疑地看着他,要她乖乖听他的话?他想对她做什么?
看出她眼中的怀疑,欧阳真彦马上道:“你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他保护她都来不及了,怎么会伤害她。
空口无凭,钟瑷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相信他的话,所以保持沉默。
“你不信?那我可以对天发誓。”他举起手。
可惜她还是一脸的不信。如果他是存心骗她,发誓又有什么用?
欧阳真彦无奈地抹了把脸,心忖,既然发誓不行,那就用威胁的吧!
“如果你不愿意,那我把它们丢掉好了。”说着便要抱起熟睡的小狈。
她急忙在他摸到狗儿之前抓住他的手“不要!”他真坏,动不动就要把这么可爱的小狈狗丢掉!
他任她抓着他的手,没有挣扎,心里恨不得就这样一直被她抓着不放。“那你要不要听我的话?”
钟瑷看看他,又看看狗儿们,不怎么甘愿地点头。
欧阳真彦满意地微笑“很好,那么从现在开始,这两只狗就是你的了。”他朗声宣布。
她微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笑意盈盈地看着狗儿们“狗狗是我的”能够拥有它们令她觉得好开心。
趁着她高兴的当儿,欧阳真彦无声无息地化被动为主动,变成由他捉住她柔弱无骨的柔荑。轻抚着她的小手,他的心底又一阵隐隐作痛。
以前,她的手又柔又软,摸起来舒服极了,如今,只能摸到一层皮包骨,他不禁在心里暗暗发誓,绝对要将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像从前一样。
不甘心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那两只未断奶的四脚动物上,他又开口道:“既然现在你是它们的主人了,是不是该为它们取蚌名字啊!”“名字?”钟瑷的小脸上露出疑惑,由于她的心全放在狗儿身上,对于他,她渐渐地忘了害怕。
“是啊,每个人都有名字,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既然决定要让她重新爱上他,那么就从告知名字开始吧。
“我我的名字”她蹙起居心,搜索着脑海中贫乏得可怜的记忆,想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叫钟瑷。”应该是这个名字吧!其实她并不是很确定,因为她似乎已经很久没用过它了。
欧阳真彦看出她眼神中的不确定,赞许地点头“对,你的名字就叫钟瑷。”他庆幸她没忘了自己是谁。
“接着换我自我介绍,我复姓欧阳,名字真彦,欧阳真彦,你对这个名字有没有印象?”他期待地看着她,明明不想让她记忆过去,但又希望她能够只记得他,更是矛盾的心情。
钟瑷摇摇头。其实当他说出“欧阳真彦”四个字时,她有种心悸的感觉,那浑沌黑暗的记忆中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可是她拒绝深想。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见到她摇头,他仍不禁感到难过,不过他随即打起精神,说:“没关系,你只要从现在起记得我就好。”他不会让她有机会再次忘了他的。
他的话在她听起来好像在宣誓,不过她没做任何表示。
他继续刚才的话题“既然我们两个都有自己的名字,那这两只小狈呢?你想要帮它们取什么名字?”
帮小狈取名字?钟瑷脑中快速地闪过什么,她叫了出来“莫”那道光消失得太快,她抓不住它。
“莫?”欧阳真彦的声调微微扬高,她是想到莫札特了吗?这让他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害怕。
等了好久,钟瑷还是等不到那道光再次出现,她颓然地摇摇头“我想不起来。”
虽然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权衡之下,他也是倾向于不要让小瑷记起过去,尤其是那段不幸的遭遇,他怕她一旦记起,会承受不了再次崩溃。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不姓莫也没关系,取其他名字也好。”其实只是帮两只小狈取名字而已,他随便抓就是一把,坚持要她想,是因为要驱使她动脑筋,因为他发现她似乎不太愿意思考,这不是个好现象。
“其他名字?”
“对呀,想想别的,看看有什么是你喜欢的?”他鼓励着她。
“狗狗。”她最喜欢它们了。
明知她已忘记他俩的过去,但欧阳真彦依旧感到不是滋味。她居然喜欢那两只畜生更甚于他!若不是要靠它们引小瑷走出她封闭的世界,他绝对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它们“处理掉”并且从此不让任何一只犬类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他几乎可以想见往后必须与狗儿争宠的景象,以前光是莫札特跟娃娃就已经够让他咬牙切齿了,如今又多了两只,前景真是无限黯淡,唉
收起自怜的情绪,他打起精神道:“这名字不好,因为它们都是狗狗,这样会没办法跟别人的狗做区分。”
“那”钟瑷为难地直盯着两只狗儿,想找出它们不一样的地方,忽然她的眼睛一亮“白点,黑尾。”她指着它们的尾巴,一只尾巴的毛整个是黑色的,一只则在黑毛中夹杂几撮白毛。
欧阳真彦给她一个嘉许的笑容“好,就叫它们‘白点’和‘黑尾’。”他并不在乎它们叫什么,只要她喜欢他都欣然接受。
“嘻,白点、黑尾”她开心地重复低喃着它们的新名字。
似在回应她的呼唤般,两只狗儿同时醒了过来,并且发出低鸣。
钟瑷见它们不停地呜呜叫,一副好可怜的样子,心疼地问:“它们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叫个不停呢?”还摇摇晃晃地走来走去,一不小心便撞跌成一团。
欧阳真彦忽然想起什么地看看表,随后恍然地道:“它们应该是饿了吧。”这两只才出生一个多月的小狈儿一天要吃四餐,而且是标准的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一眠大一寸。
“那就赶快拿东西给它们吃啊。”她催促着,它们一定是饿极了,才会不停地呜呜叫。
“好啊。”他下床,并抱起它们。
他看看坐在床铺上的她“咦?你不跟我去喂小狈吗?”以前她最喜欢喂狗儿吃东西了。
钟瑷的脸上有丝犹豫“我要去吗?”她看看房门,虽然她很想看小狈吃东西的模样,可是对外面世界的惧怕令她却步。
欧阳真彦了解她的恐惧,但他不能让她再逃避下去,她必须去接触外面的世界,不能一直躲在自己的小框框中。
所以他回答她“当然,你是它们的主人,喂它们吃东西是你的责任。”
“可是”
“放心吧,我们只是到厨房而已,不会遇到陌生人的。”基本上这房子里就只有他与她两个,连个佣人也没有。
“不会看到任何人?”她需要更多的保证来平抚自己惶惶然的心。
“我保证绝对不会。”他的语气肯定,只差没拍胸脯保证。
考虑了一会儿,她选择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他将狗儿们全拨到左手搂着,空出的右手则用来扶持虚弱的钟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