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白骨上攀附着的赤纹怎样卖力鼓涨蠕动,肉瘤在金环攻击下熔融消逝的左半边躯体也没能同方才缠绕沈铭尧足尖那般迅疾的再次长出。
无怪乎它对那赤金光环避之若浼,想来是与它相克尤甚,有抑制重生之功用。
然而地上情况与其相差无几的狡狰尸体的增殖势头却不见半分颓态。
难道这邪物与狡狰尸身并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生关系?
又一层阴霾翳翳地笼上沈铭尧与苏青缨心头,当前形势于他们而言确实不容乐观,假若无法速战速决接踵而来的便是可以清晰预见的失败乃至死亡了。
话虽如此,二人现下倒也不算完全置身山穷水尽无法可循的绝望田地,至少自九天揽得的丝缕金庚日魄对这肉瘤是有着猫捉老鼠般立竿见影的奇效的。
只此一项就足以令沈、苏二人阴云密布的心下稍感慰藉了。
曜灵日魄乃太阳之精凝聚荟萃而成,为世间至阳至刚的存在,有辟阴寒、驱诡邪之能,诸如僵尸、冤魂厉鬼、魔宗血傀、地戾煞气以及尸妖厄魇等皆是触之必被其大伤根本之属。
无论那肉瘤究竟是何阴邪诡物曜灵日魄对它有着斩草除根的杀伤力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姑且不论狡狰尸身该如何对付,从发动进攻伊始便持续至今的移山倒海的术法打在肉瘤身上威力犹似挥拳砸向棉花的无力局面当是得以突破了。
沈铭尧此刻心中另有数语想开口向师姐问询一二,但趁肉瘤受挫不振时将之一击毙命才是眼下最为要紧的。
且转念又觉得依苏青缨倘对某事或物在意就定会把心化作七窍玲珑的脾性,通过先前的几番试探,推断出些什么也并非不可能之事,因此便继续专注于口中咒语与手上法印。
招揽曜灵日魄与驭使万道金雷此类皆为动用天地造化自然之功的术法,未至天人合德以身入道的炼虚大境界便做不到随心所欲,言一出、法即随的地步。
尽管它们大多威力可观抑或自有希夷妙处在须臾必争的修士斗法中却说不上实用,只因待你准备完毕已够叫对方先手使出好些杀招夺你性命了。
刚才的曜灵日魄也不过是借着肉瘤的故意拖延与缚灵锁的适时襄助方得成功释放击中。
要想故技重施恐就没那么容易了。
大约几十年朝夕相伴的默契使然,沈铭尧这厢心转意动,就听得苏青缨那边轻声揶揄,“师姐可不想咱俩也成‘言多必失’的,蹈那肉瘤覆辙。不外是些过往云烟,日后再给师弟详说。”接着她声线蓦的绷紧,沉沉道:“来了——”
金庚日魄虽重伤于肉瘤然量仅微末还是不能把它彻底诛灭,它自然不会蠢到坐以待毙等着稍后的绝杀之招直直落至自己头上。
“趁你虚,要你命。”确为亘古不变的无上至理,怪不得自己于天地间最初学会的就是这东西。
决定不再藏拙拼死一搏的肉瘤骤然提气猛纳四周飘荡的凡人新亡魂魄。
瞬时天地生变,狂风怒号,本就因久旱而衰竭的地力生气也同那些新魂一道入了它的躯体之中。
正在这时,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的厚实云层遮蔽了头顶日轮,使得整个青石镇地界像是遭人涂上一笔淡墨般的陷入铅灰色中。
若说金雷过后的青石镇好似经历地动灾劫的景象,那现下便是犹如凋敝许久入了子夜一样的荒村境遇。
阴风阵阵,鬼气森森。
一个十余丈宽,边缘泛起冷冷青白光晕,内里纯黑流转不息的浑圆球体缓缓浮现,高悬天际,宛如仅落脚于青石镇穹顶的玄色金乌。
随着肉瘤吸收魂魄,环绕在黑色球体周围的青白光晕仿若缺了道口子,松脂一般黏稠的黑色从中流出,拉扯着坠落成合抱之木粗细的“线”。
“线”触及狡狰额顶的肉瘤不过眨眼便融入到它粉白的肉里。
曜灵日魄烧灼留下的半边残躯像烟灰般簌簌剥落,新的肉色人身于其中迎长成形,“线”亦随其显现连结着它和天上的黑色“太阳”。
意欲再度攀缠的缚灵锁被新生肉瘤周遭的无形屏障给生生粉碎。
狡狰开始异动低吠,
事态愈来愈出乎苏青缨与沈铭尧的预料,可见苏青缨原先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
以筑基修士来度量它都可谓是小觑甚多了。
突如其来的天象异变打了沈铭尧个措手不及,本已荟聚大半的曜灵日魄开始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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