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兽利齿稍动齐筱当即身首分离,颈项处喷薄的鲜血飞扬数米泼洒一地,身体残余部分抽搐过后便无声躺倒在血泊之中。
肉瘤真如它先前所承诺般驱使着巨兽仔细咀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骨吸髓之声,甚至情难自禁地欢言感叹,“软糯润滑,金齑玉鲙不外此乎。”
它略略昂起自己毫毛未有的肉色脑袋,同样赤条无遮的粉白躯体轻扭着,概想作出人模样的享受情态,却过了火反成沐猴而冠的生动演绎。
可旁边既没挑剔指点的观众,也无光能鉴其皮相的镜子,更何况它适才品味完些许珍馐,食髓知味,已是对地上剩下的身子馋不可耐,心道:“即便齐家孙女小身板刚够塞牙缝的那也是阴时童女啊,得赶快趁热吃了以免时间一长坏了味道。”
身随意动,巨兽再度张开血口,满嘴污黄的尖牙吞吃完齐筱的头颅后已变作古铜颜色,还伸出烂肉一样的舌头,打算连地上的大片血渍也一并收入腹中。
可谓吃干抹净,不弃毫厘,方是印了对齐筱生时所说的“不为辜负”一番话语。
就在巨兽舔食彻底齐筱周身血液,欲将尸身卷进口中之际,数条紫电银光飞袭而至,接着听得娇喝一声,“万神朝礼驭使雷霆
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急急如律令——敕!”。
万道金雷便离弦羽箭般地从天劈下,巨兽想要闪躲奈何浑身早已被缚灵锁悄无声息地捆了个动弹不得,只好急忙把舌上尸体吞吃入肚,结实迎上一击。
金雷炸裂,强光迸溅,映得青天变色,红日黯然。
以巨兽为中心,方圆十里皆作飞灰,数千凡人命丧当场,侥幸生还者多半肢残腿断,身负重伤。
历经十余朝四百三十一载的青石镇从此烟消云散,遍寻舆图不得。
沈铭尧微微侧目似是不忍视之,自背上剑匣中唤出柄剔透如乌色暖玉,两侧并无薄锋利刃的飞剑便匆匆挺身而上,毫无防备地跃至巨兽前额将被金雷烤作焦炭的肉瘤斩下。
然而不及一念之隔,躯体本已焚毁大半,挺尸在地的巨兽突然暴起。
山呼海啸地狂吠不止,奋力拉扯着从苏青缨右手指尖生出的缚灵锁,力量之大甚至挣得那纤细的五根削葱指仿佛被人硬生生扳折似前俯后仰。
小山一样大的头颅携雷霆万钧之势撞向沈铭尧。
正当手握长剑的青年企图抽身飞离之时,未料那巨兽额顶上削去的肉瘤竟同春风吹又生的野草般疯狂于蠕动中的赤色纹路里涌涨成形,生出触手死死缠住了他的足尖,将其拽往倾力冲撞而来的巨兽颅上。
仓促之间,下盘被缚身形不稳的沈铭尧难以将裹挟足下的肉色触手尽数斩断,倘再犹豫必定会踏踏实实的挨上巨兽一记头槌。
假使于这样近的距离受此重击,纵是金丹修士寻常金石万难破之的肉体也会因筋骨断裂五脏破碎而彻底失去行动能力,沦为束手羔羊。
神魂虽能离体但未达元婴境界之前终究太弱,勉强施用术法道器其威力亦会大打折扣。
“还是轻敌了,狡狰即便身死到底也是天哺地育而成的圣物,躯体自有其玄妙之处。”沈铭尧心间如此想到,冷面上极域玄冰般万年不变的神情终是有了松动,挥剑便朝双膝砍去。
肢体可以重塑,若徒留青缨单打独斗,依现下情形两人今日必然陨绝此间,当作何抉择结果已昭然若揭。
见师弟欲行壁虎断尾之事,苏青缨再顾不得许多。
只瞧她额角青筋跳动,粉面汗流如洗,猛地提起体内金丹灵力,强忍钻心痛楚将右手前后翻飞的五指陡然握拢。
同时祭出本命飞剑,虚空凝聚一道凌冽剑气趁狡狰受力将倾的刹那划向祂额上形同八爪鱼般缠着沈铭尧的肉瘤,助其脱困。
指尖生出的缚灵锁随即大放千道霓虹把挣扎起身的狡狰瞬间按伏于地。
祂那直奔沈铭尧捶去的巨大头颅顺势砸下,脚下负载万灵的土地也不禁抖了三抖,仿若山崩的声响过后,尘埃落定,兽首撞击处塌陷甚深,形成直径远超百米的巨大坑洼。
“师弟你没受伤吧?”苏青缨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说罢又往缚灵锁里注入更多灵力,使那趴伏在地的巨兽暂且安静了片刻。
好像右手因使缚灵锁而被狡狰自桡骨以下把全部骨骼撕扯粉碎的人不是自己一般,苏青缨此时冷静得令人难以置信。
她现下关心的只有眼前师弟安危与地上虽然暂时降服却随时都有可能反扑的巨兽情况。
“幸得师姐及时出手,我一切安好,并无大碍。倒是师姐无碍否?”
逃出生天的沈铭尧由上至下把苏青缨端详了个遍,确定除体内灵力飞速生息运转外并无异样便自觉飞至她的身前,长剑横亘于胸,目不转睛地盯着脚下巨兽,不敢有丝毫懈怠。
苏青缨长舒一口浊气,庆幸道:“无事便好。”,接着轻言谐谑道:“祂连师姐的脚尖都没摸到,又怎能伤害于我呢?师弟无须担心。”
“嗯,适才一击是我大意了。”
苏青缨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柔声宽慰,“事出突然,并非你之过错。”
哪怕早已料到狡狰生变并为之准备周全地前来,在抢占先机的情形下出其不意的动用了“缚灵锁”、“金光神咒”,且以兽神王骨所锻神兵一击即中其额前命门,却也无法将其再次击杀仅仅是把祂困住的结果实是不免叫人深感沮丧。
狡狰早已身死多时,驱使其尸体作乱的多半是其额上寄生的古怪邪物——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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