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野心是件好事。
至少戏策是这么认为。
吕布如果能有于夫罗一半的野心,戏策也就不必窝在并州这个穷乡僻壤,一呆就是大半年了。
吕布只想躺在五原郡的一亩三分地上,守护着妻儿,安稳过完一生,便觉得此生足矣。
压根儿就没想过,是否可以独宰一方,权称天下。
不过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他以前还想在有溪村当一辈子农夫,可如今不一样把度辽将军当得好好的?这说明他已经渐渐意识到,权势的重要性。
再说了,野心这种东西,急不得。
收回思绪,戏策看向于夫罗,意味悠长的说着:“等你击败鲜卑,统一了塞外漠北,难保不会成为又一个心腹大患。”
于夫罗心头一惊,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儒生竟能有如此远瞻。
当你拥有了马踏天下的实力,还会甘心偏居一隅吗?
当然不会。
但是眼下么,该低头还是得低头。
为了博取吕布等人信任,于夫罗从头上的冠饰上拔下一撮貂毛,满脸诚挚:“于夫罗在此以屠各之神的名义起誓,愿世代同大汉交好。若违此誓,他日必遭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说完,将貂毛扔于炭盆之内,熊熊燃烧起来。
古人立誓是极为庄严的事情,他们信奉上天与神明,在誓约面前心存敬畏。
一旦立下誓言,必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完成实现。
“左贤王立下如此重誓,其诚心可鉴天地,可昭日月。”戏策感叹万分,朝于夫罗拱手称赞。
吕布听到这带有溜须拍马意味的说辞,霎时满头黑线,这种骗小孩子的话,戏策也信?
胡人若能重信讲义,又哪会有雁门之祸。
同这些异族戎人,吕布始终坚信,唯有拳头,才是解决的最好方案。
“阁下谬赞了。”
对于戏策的称赞,于夫罗不仅没有感到高兴,反而从心底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那双深邃似海的双眸,仿佛能够看穿世间一切。
“左贤王,有些话将军不方便说,就由我这个穷酸儒来替他说吧。”戏策端起温润的茶水,细呡一口,润了润嗓子,缓缓说道:“倘若有朝一日,如你所料,需要借助我们的力量平叛。我想知道的是,我们能换来什么?”
“礼义道德那一套就不要讲了,我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感谢恩情的话也不须多说,我这个人,还是喜欢实质性的好处。”戏策将杯盏放下,望向于夫罗的目光中,充满和善。
于夫罗见吕布没有出声,就当他是默认了。
“作战期间,将士们的吃住供给借由我来承当,伤病战死,一律按双倍补偿。等我坐上单于之位,愿向将军每年进贡牛羊五千头,并立下永不侵犯的盟约。”于夫罗开出了自己的筹码。
吕布对此不置一词,他现在手里战马都有五六万,也不差这点牛羊。
倒是戏策面露沉吟,好半晌才说道:“左贤王的诚意,我们已经看到。但五千这个数字不甚吉利,干脆凑个整,一万。而且我还听说匈奴制的皮革特别好,不妨也送上一两千,让我这种寒衣穷儒,感受感受温暖。”
好一个狮子大开口,于夫罗的心,在滴血。
他脸上浮现出了犹豫,迟迟没有回复。
“左贤王阁下,你想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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