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下那家既是小饭馆又是小旅馆的店里买水喝,付了钱后,那家店主人说:“你还欠我五块五的饭钱,刚才你和王妈妈吃的时候我收你便宜了”
那家店主很年轻,大约只有二十七八岁年纪,黑瘦,整天都坐在柜台里面不出来,脸上还有一道挺深的疤
吴放歌一边拿钱一边笑着说:“你这可是坐地起价啊”
店主也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说:“呵呵,你要是刚才跟王妈妈一起走了,我就不找你要这钱,现在既然你回来了,这钱还是要付的”
吴放歌又问:“嗯,为什么呢?”
店主说:“王妈妈一个价儿,你一个价儿”
吴放歌收敛了笑容问:“你也当过兵?”
店主点点头说:“是啊”说着拍着自己腿吴放歌伸头去看,只见店主的左腿从膝盖处被截去了,他一直坐在轮椅上
店主说:“我就是文山人,当兵的时候分到南京军区,没想到两山轮战,就这么回来了”
吴放歌默默无语店主又说:“原本我已经退伍回家了,可是在家天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我的那些战友啊,拉着我的手让我跟他们走,个个都伤胳膊断腿血淋淋的弄得我整夜整夜的睡不好啊,我妈找人去杠神,神婆说:我本来是该和那些战友一起死的,可是没死成,所以他们就天天晚上来找我,叫我跟他们一起去后来我一琢磨啊,反正人也残废了,工作找不到,也没女人肯嫁,我就干脆到了这儿,开了这家店,天天陪着我的那些战友们,你别说,我现在每天吃得香睡得好,再也不做噩梦了”
吴放歌点着头说:“是啊,人这一辈子,也就是图的吃和睡这两个字,其他的都是假的”
店主说:“可不是嘛那个王妈妈,每年都来看她的儿子,也没什么钱,所以只要她在我店里买东西,我就只收成本价,你嘛,咱们虽然也算是战友,可我也得吃饭呐咋样?战友?不怪我”
吴放歌笑着说:“不怪,当然不怪了”
辞别了店主,吴放歌又花了两三天的时间在附近转了转,凡是自己以前驻扎过的地方都去看了看只可惜那些地方原本就是战争期间的临时营房,不是已经人去屋空荒芜了,就是改头换面了,可不管怎么说,去一趟,也算是了解了一番心愿最后一天,吴放歌又回到烈士陵园向卫艳和战友们告别,山下的店主远远的看见他,让店里的小妹又把他叫进店里拿出几百块钱给他,吴放歌笑道:“就算找错钱也不带你这么错的”
店主说:“这本来就是你的钱,你走之后不久王妈妈又回来了,说是你悄悄往她的包袱里赛了几百块钱,托我还给你”
吴放歌一听,心里一阵绞痛,叹了一口气让店主把钱收起来,做一个帐,等王妈妈来年再来的时候当做她的用度,并承诺以后每年都给店主一笔钱,当做王妈妈来看儿子的食宿路费,店主所要做的就是每年和王妈妈合影一张给吴放歌寄来就行了
了解了这桩心愿之后,吴放歌又返回昆明和苏伟波何海豹他们会合才一见面,何海豹就抑制不住兴奋地对他说:“这儿的事情我们办的差不多了,也向王局汇报了,你可以安心地回学校学习去了”
吴放歌一副茫然的样子,苏伟波又解释说:“是这样的,你走之后我们遇到一伙做边贸的,急需一批医疗用品,我们打听了一下,那个边贸无非就是一伙儿走私贩子,毒品贩子,游击队之类的家伙,也不在乎药品过期不过期的话,我就想起你早先说起的事情来了,现在已经和疗养院商量的差不多了,只要一倒手就能差不多把咱们的本钱赚回来了而且,嘿嘿,原来的账咱们还能接着慢慢要说起来这次还是多亏了你呀,你的消息和关系可起了大作用啦”
吴放歌一听,这明显就是卸磨杀驴要赶我走啊不过他也不在乎,反正在这儿的事情也差不多都办完了,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但表面上还是作出了一副不甘心的样子,而苏伟波和何海豹都盼着他早走,好说歹说的劝了一晚上,连何海豹也从来对他没这么客气的说话过,但是原则却一点也没放松第二天苏伟波就主动帮吴放歌买了一张火车票,而且居然还是卧铺,把他给送走了
从昆明到三河要在火车上待两个晚上,第二个晚上的时候,何海珍居然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先是埋怨他回来怎么也不去看她,后来话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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