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亦见老太太发怒了,知道刚才那点花花肠子肯定瞒不住她,这老太太可是活成了精的人物,刚才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发作,现在怕是要兴师问罪啦。谢安亦忙顺势跪倒在地,低头说道:“祖母不要生气,都是孙女的错……”
谁知老太太却是怒视着谢安敏道:“你说,刚才当着那么多外人,一个劲的刁难七姐儿,到底是为什么?说!”
谢安敏愣住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说道:“什么……什么为什么?怎么回事?”
老太太见她这幅模样,火更大了,喝到:“跪下!”
谢安敏一愣,马上跪了下来,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委屈,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一旁的谢安亦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这是什么节奏?不是应该训我一通虚情假意什么的,然后再夸奖谢安敏还是她懂事什么的吗?怎么会反而冲着谢安敏去了呢?这不科学啊!”
这时老太太还在训斥谢安敏:“刚才当着外人的面,你说那些是什么意思?想出你七姐的丑还是要让我丢人啊!小小年纪,哪来的那么多的花花肠子?给我回屋去好好反省反省,以后少给我在外面胡说八道,真是不嫌丢人!自己家的姐妹不帮衬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拆台,
回去好好抄抄《女戒》,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
谢安敏有点傻了,她不知道谢老太太都知道什么,也不知道老太太这是为什么要罚她。谢老太太一向最心疼她的,就连五姐儿在她面前都得靠边站,可这次,老太太竟然都不问缘由要禁她的足,谢安敏更加怨恨谢安亦了。
都是她!抢了她的一切!本应属于她的嫡长女之位,本应属于她的赞誉,本应属于她的一切她都要抢回来!
想到这里,又想起离开并州前一晚她母亲嘱咐她的话,谢安敏硬生生把想要说的话吞了下去,用含着泪的大眼睛委屈地看了一眼谢老太太,磕了个头就起身回去了。
谢安亦在旁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却并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老太太也没多说,叫了容妈妈扶她起来,道:“乖孩子,你受委屈了。八姐儿不懂事,你这个做姐姐的要多提点她。手疾虽然好了,但还是别累着,抹额就不用做了,这份心意我会记在心里的。”
“是。”谢安亦乖巧地说道。其实哪里有什么抹额啊,那是她胡乱中扯的谎。她正想回去让爱砚辛苦辛苦替她做个抹额呢,老太太既然都发话了,她当然顺水推舟就算了。
谢老太太又赏了她一匣子首饰,便称乏了,打发了她回去。
刚出了谢老太太院门,谢安亦便见一黄衣女子在远处一棵树下等着她。走进了一瞧,正是谢安心。谢安亦向来对谢安心无感,便想招呼也不打走过去,谁知谢安心却拦住了她。
“你这个做姐姐的真行啊,让妹妹罚关了禁闭,自己却捧着赏赐出来了。”谢安心盯着爱墨手中的匣子,酸溜溜地说道。
谢安亦却没说话,只是朝她行了个刚刚从周嬷嬷那学的蹲安礼。见谢安心一副她不给她个交代,她就誓不罢休的架势,谢安亦又说道:“姐姐还是安心等着成亲吧。妹妹还要准备选秀的事,告辞了。”说完头也不抬一下,绕过谢安心后径直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爱墨一路小跑跟了上来,见周围没人高兴的说道:“姑娘,今天真解气。这回老太君终于知道八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了。”
“你以为祖母真不知道八姐儿的性子,她就真那么糊涂吗?”谢安亦不以为然的小声说道。
“难道不是吗?”爱墨惊讶道。
“当然不是,八姐儿这个禁足是罚给我看的,毕竟我是要去选秀的,对谢家还有用。自然不能让我寒了心。八姐儿今日如此行事,祖母却只是让她抄《女戒》禁足而已,你猜若是情况调换过来,换是我受罚,会如何?”
还没等爱墨回话,谢安亦叹了口气,道:“恐怕到时,你我又要去住一次庄子了。”
爱墨顿时恍然大悟,转而又替她们家姑娘抱起不平来。说起来,她家姑娘也真是可怜,亲生母亲离世,外祖不在身边帮不上忙,亲爹不爱她,亲祖母不疼她。只盼她此次入宫参选顺利,若是可以嫁入皇室,也不用时不时地受顿窝囊气了。
……
一晃又过了几日。周嬷嬷每日都来谢安亦这里教她宫中礼仪,还时不时给她将一些京中各家轶事,谢安亦倒也不觉得无聊。
谢安敏还在禁足当中,谢老太太一直没有松口放她出来,她倒也沉得住气,没有大闹一场。
在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的时候,京中的大老爷派人传来了消息,让谢安亦即日动身,务必在年前到达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