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的怨恨而闷闷不乐;我轻轻一笑,蹲下身子,趴在了他的双膝上。
“奴妾心宿王情,自然舍不得王上不快,故而从一开始、便想着洁身自好,不惹到其余的王妃,想要以此免去给王上添了麻烦的机会。
天意弄人,奴妾却不曾想到,奴妾不找麻烦,麻烦倒是自个儿贴了上来。哎~~~既然贴了,那只要王上不误解奴妾什么,奴妾也是绝无怨言的。”
即使是脸和嬴政的膝盖隔着衣服相贴,我也是觉着心安的。
嬴政一手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细细搓捏我的头发,听着我的肺腑之言,也敞开了心扉。
“你的‘洁身自好’,在这座人声鼎沸的王宫内,倒是令她们觉着难以靠近了。”
他顿一语,又接着道:“那日娥静遣散了闹事的嬥蒂和鱼儿,想着你和梦昙是不会待处的,故而并未对你二人指点什么。
然而梦昙在寡人面前大哭不止,却怎么也不肯说她发生了何事、你们对话了何言,只是在哭声间歇的时候说她自个儿性命难保,还央求寡人救她性命。
她如此状态,怕也是被你的神秘给惶恐的了。”
虽然是透析之说,但嬴政的语意中不乏忧心梦昙神态的成分,如此状况,显然是要暗示我不要对梦昙做什么的意图了。
梦昙越是不说我们之间对话了什么,她声泪俱下的恐慌越是容易造成嬴政的幻想,想象往往是来源于现实而高于现实的,故而在嬴政的脑海里,想起梦昙的面色,他定是会觉着我威严吓到了梦昙的。
这样的想法让我心头发酸,我在嬴政的眼中,真的威严到能够吓到一个成年的娇媚夫人的地步了吗?
“昙夫人有那么脆弱吗?”
我抱怨着,以示我的不满。
嬴政闻言笑了,不是开心的笑,也不是怨气的笑,听上去不喜不悲,却牵连着心情。
“这话说的,可不像是寡人大气宽宏的田溪了。”
他在哄我,却是在为了我能放下梦昙的恩怨而哄,我心如明镜,却不能不识抬举。
“昙夫人深受王上宠爱,是王上心尖上的人,奴妾自然是不敢惹得她的,然而她三番五次要奴妾难堪,却不知缘由了。”
我说着,哀叹一声,无奈道:“虽是罗敷,却是宫中的红人儿,奴妾也就仗着位高说她几句罢了,其余的,王上看不出,奴妾也只能闭着眼睛忍了。”
我借着不得已的叹息来向嬴政表明我对梦昙独自交流的目的和我对她的所为,也向他阐述了我以后要对待梦昙的态度,如果将来我和梦昙还是处不好,那也只能说明我们的确是不合拍,因为我曾经——这会儿是有想要息事宁人、和平共处过的。
嬴政牵着我的手拉我起身,按我坐在他的腿上,揽我靠肩,偏首吻了我的额头。
“今日寡人不走了,晚膳咱们也在这儿用,寡人好好陪陪你。”
我知道,我的“大气”换来了我一下午与一个夜晚的荣宠,虽然这个恩宠不多见,也定是嬴政有意眷顾我才这样做的,可是我依然无法纯粹的快乐着,一如嬴政并非是纯粹的和我厮守在一起。
那日静夫人突然出现,她于千钧一发之时救下被赵夫人惩罚的我,怒瞪鱼夫人,想必她是没有想到田田鱼会失控的听了她的话便要找我拼命的情况,而且她知道我不是嬴政从不过问的沉寂人,故而她才及时的遏制了事情负面影响的扩大化。
做为唯一的一位良人,静夫人将我的受伤害降到了最低,减少了她的过错造成后果的影响度,却并没有像其她人一样被拉出来言说,而是悄无声息的就由嬴政亲自为她这么掀过了这一页,实在是幸运之极了。
只是,她在内宫这般得嬴政看重,又于前宫极为有威望,却为何不被嬴政封为王后呢?
我忍不住去胡思乱想这个问题,而后强制忍住我自己的好奇心,警告我自己自身难保、就不去探究这个问题了,不为别的,只为我瞎寻思也不会确定出任何结果。
嬴政没有表明他是否是看出了梦昙也是背后不简单的人,但我想他一定是心中有数的,因为秦军压境燕国最后一座城池、即将秦斩王首的揣测传出后,梦昙进出窟姂宫的次数明显频繁了起来。
虽然碍于嬴政的宠爱,宫中一直没有人公然讨论梦昙和姬绾的关系,但是经此一事,想必宫中人都多少明白了个中的玄妙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拼命想要知晓底细的时候不得法子,不经意间搁浅、去关注别处时,不得而知的真相却自个儿挨不过时光和情势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