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谢三却冷哼道:“你又懂些什么?祖辈上留下来的说法,总有他的道理。小孩子家家不能恣意娇宠,不然养大之后,就成了不识人间烟火的纨绔。那是要给家里惹事端的。”
许国梁一向只有被谢三骂的份,自然也就不敢反驳他。
反倒是许母和马叔听了这话,就是心头一震,就跟被敲了警钟似的。
他们夫妻俩不惑之年,才有了元宝这个宝贝儿子。
一时间,还真是爱得不行,百般娇宠,千般溺爱,真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到小元宝面前。
直到亲眼看见,小猴哥哥刚一岁,谢三就费尽心机地教他了。他们这才知道,小孩子不止要惯着还要约束。
一时间,马叔那种父亲的责任感一下就出来了。
后来,马家就变成了马叔扮黑脸,在大是大非上面教育孩子。许母则是扮白脸,可劲疼孩子的同时,也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
当然这就都是后话了。初二在娘家吃了午饭,当天下午,董香香和谢三就抱着两个宝宝一起坐车回家去了。
离开的时候,小元宝和小猴哥哥还哭了一通。
母亲们只得把他们各自抱开了。
回家的路上,还算顺利,小猴哥哥折腾了一天,终于累得睡了。小猴妹妹一贯是个安静的,后来也跟着哥哥一起睡了。
等他们醒来时,已经到家了。
接下来的春节假期,也过得有滋有味的。
董香香放假在家,照顾孩子,也就劝谢三出去玩玩看看。
刚好那天陆洪英收到别人邀请,谢三也就跟着他一起赴宴去了。
请客的人就是陆洪英跟谢三说过的那位“倒爷”朋友。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留了一嘴小胡子。长得小鼻子,小眼睛的,还是个缩塞。
那人大概真是赚了不少钱,出手特别阔绰。一出手就在国营饭店里点了一大桌子酒菜。他显然是很看重陆洪英,就笑着说道:“吃呀,别客气。我还真没想到陆老弟你还特意去学开车了。这样刚好,不如你以后就跟我一起这倒腾这汽车吧。正好去年的时候,从苏联引进了拉达汽车,就跟那火
柴盒似的,卖得特别好。现在很多有钱人都愿意买它坐私家车,我也因此赚了不少的钱。只是我这脑子实在不太好用,也没想着学学开车。倘若陆老弟愿意过来帮忙,一定如虎添翼。”
陆洪英一向很相信谢三的判断,他既然已经答应了谢三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也就没接小胡子的口头邀请。只是避重就轻地说道:
“我跟胡哥不一样,我这拖家带口的,也就先混口饭吃罢了。还是要求个稳。不然我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可怎么办好。”
那小胡子就笑着说:“哪里像你说得那样危险?这都改革开放了,谁还不倒点东西呀?都是些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反正谁胆子大谁就发财呗。陆老弟,你看上去可不像这么胆小的人。”
陆洪英连忙摆摆手,表示他早就过了年少轻狂的年龄。
小胡子又避重就轻的吹嘘了一番倒卖汽车的好处,又对陆洪英许下了不少诱人的条件。
可陆洪英心里却明白,小胡子也就嘴里说得好听。
倘若他将来要是出了什么事,这小胡子肯定第一个跑路。也就谢三这个发小兄弟,会帮他照顾老母亲和年幼的弟妹。
所以,陆洪英只是一边喝酒,一边跟小胡子打太极。
任由小胡子把牛吹上天,他就是不动心,也不接他的话。
小胡子心里暗自着急,面上也已经带点出来,一转眼球就看见在一旁作陪的谢三了。
谢三看上去就像是过来蹭吃蹭喝的,偏偏他吃东西的时候斯文又有礼,吃东西的速度却并不慢,而且专门夹好菜贵菜吃。
一边吃,谢三心里还盘算着,这家饭店厨子的手艺真不错。过几天,他就带媳妇过来吃。
一时间,小胡子就觉得谢三这人又馋又没出息,只是长了一张像模像样的脸罢了。于是,就开口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是做什么买卖的?对我这汽车买卖感兴趣么?”
他原想着拉拢一下谢三,好让谢三帮他劝陆洪英几句。
却不成想,谢三头也不抬地说:“就在家带带孩子,顺道看看家里的小卖铺。汽车是你们这种财大气粗的人玩的。我这种小民还是老老实实在家买糕吧。”小胡子一听这话,就忍不住撇了撇嘴,有点不屑地说道:“大丈夫志在四方,整天窝在家里又成什么样子?再说了,这汽车便宜的也就一万,贵的也就三五万,又算得了什么大买卖?改革开放了,只要有胆
子,够爷们就能赚到大钱。”
谢三听了他话里的讽刺,倒也不生气,甚至眼皮都没抬,就随口说道:“大丈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言下之意,你连修养都不到家,又吹哪门子牛逼呀?
只是小胡子没念过那么多书,自然听不出谢三的反讽。这时,反而是小胡子带来的朋友少白头咧嘴笑道:
“谢三爷,您也不必太过自谦了。您在古玩行当里的地位,谁还不知道呀。怎么着,您有没有兴趣,跟兄弟们一起出京城去做一笔大买卖呀。”
这少白头大约三十五六岁,他也是倒爷,只不过做得是古玩买卖。他自然知道谢三爷的底戏。
坊间人都说,只要是书画,谢三爷从来不打眼。这少白头做古玩也就是连蒙带骗,他当然想跟三爷这种专家套上关系。
他是打定主意,只要谢三这次肯跟他们出去,就给谢三占大头,他也认了。
而且,这一旦套上关系,以后还愁得不到好处么?可惜他一心讨好谢三,谢三却不吃他这套。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白爷您客气了。我真的在家开小卖铺了。我那两孩子刚出生,我给自己算了一回,近一二年,实在不宜四处乱跑。不然恐怕会有血光之
灾。”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都是阴沉沉的。听得少白头整个人都不好了。偏偏谢三爷又把话说死了,他们也不好继续劝下去。
没办法,这顿饭因为这个迷信的谢三,该谈得事情都没谈成。又喝了几杯酒,陆洪英就起身带着谢三告辞了。
等他们两兄弟走后,那小胡子忍不住啐道:“呸,什么做古玩的谢三爷,这么迷信,怎么去倒腾那些墓里的东西呀?”
少白头就劝他:“兄弟,你可别小看人家。这谢三虽然神神叨叨的,可架不住他确实有几分真本事呀。而且,更重要的是,你没事千万别去惹他。谢三后台很硬,之前有位港商想找人暗算他。谢三根本没上套不说,反倒是那港商被整的跑回港岛去,再也没在京城地界露过面。所以,胡兄弟,谢三这人再怎么样,咱们也惹不起。你心里想得那事还是
算了吧。”
小胡子听了这话,不禁大惊失色,急忙又问道:“这谢三当真这么厉害?那陆洪英咱们还能再找他么?陆洪英这人在道上混得可开,而且人脉广,消息非常灵通。他要跟咱们合作,咱们只赚不亏。”
少白头叹了口气,说道:“这只能暂时先放下了。”
……
另一边,回家之后,谢三就陆洪英带进了书房。
续好了茶之后,谢三就对陆洪英说:
“这汽车的买卖,你还真是做不得。刚才我一看,那两人面相都不太好。那小胡子面相刻薄,一看就薄情寡意之徒。再说那少白头,也是一副短命相。跟这两人合作,你前途堪忧。”陆洪英一听这话,差点把茶喷出来。“好你个谢三,你可越来越迷信了。咱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别总是带拉着说什么命不命的?看你把我那干儿子干闺女整的,明明是挺好的孩子,你偏偏要叫他们小猴崽子
。还给孩子穿带补丁的衣服。你这狠心的爹,干得可真是人事。”
谢三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冷哼了一声,又说道:“你爱信不信。不管怎么说,今年先稳稳,别做什么出格的事。不然,就买辆车,自己弄个牌照就完了。”
陆洪英却说:“我弄什么汽车呀,蹬三轮就挺好的。你别没事找事。”
谢三想了想,却开口道:“不然我买辆那小胡子说的拉达汽车来。平时给你开着赚钱,逢年过节,我要用的时候,在开过来用。”
陆洪英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发懵,他连忙问道:“三儿,你这是当真的?你这是想什么呢?脑子长包了是吧?”
谢三却说:“过春节时候,我和我媳妇带着两孩子坐公共汽车去昌平探亲,实在有些不太方便。我那时就想,还不如先学学开车,再买辆车,出去也方便些。”
陆洪英听了这话,嘴角直抽抽。“这事你跟你媳妇商量了么?三儿,你就老老实实过日子完了,别竟瞎折腾了。”
谢三却一脸镇定地说:“不用商量,我媳妇听我的,我们家大事都是我做主,钱也是我来管。”“……”陆洪英嘴里没出声,心里却想着,谢三我听你在瞎吹。看你回到家,看你媳妇怎么收拾你。让你小子继续来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