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世人来说是终究是个迷,他与世子的主宾关系也仅仅取决于他。
他看似无情无义,却在对待灵女身上有过许多破例,他不说,殷珏也知道。
“统帅抽签斗法那回,你明明可稳坐统帅之位,但你主动退出,却又在最后为她投上最重要的一签!你从不参与俗世争斗,又为何多次在暗中帮她走出困境?”
殷珏对公子寐,从来都是恭敬有嘉,这是头一回以质问的语气。
后者并不生气,应早就将他会有这样的反应算在心里,平静的听着。
“你助她得到鬼娃时,就说过,鬼娃关系重大,而你也深知,鬼娃的毒可以克制她!”
他一直以为,公子寐心存苍生,所以才在背后助南昭一臂之力。
可现在,殷珏越想越不敢相信,他往后退至庭楼木栏边,用手撑着一旁的柱子,猜测道:“你明明知道鬼娃之毒会克制她,却从未提前告知她,难道,这一切都是你要看到的吗?”
公子寐回答:“我所做一切,皆因我是引玉人,世子不必再多猜测,现在,炎太子对世子多是嫉恨,只怕会对世子不利,为了世子安全起见,傍晚世子便随陈宁出城回闳国吧!”
“本世子不走!”从来都对公子寐言听计从的公子寐挥舞着袖子拒绝道:“我真说对了,公子一开始就知道今日会发生所有,当初在仙子林里帮南昭得鬼娃……”他摇头,再问:“这一切,太子周仰都知道吗?”
公子寐点头,未说缘由。
殷珏得知后,神情由刚才的愤慨变成难过,他为南昭难过。
“自吕东来死后,她便只有她九哥了,却未想到,一心辅佐,用命去保护的她的九哥,竟与那些想置她于死地的人算计她……”
而他想去到她身边,却连她身处何处都不知。
“那么公子呢?”殷珏再质问他:“公子何以让她承受这般痛苦?”
在此质问声中,公子寐却不再答了,只告诉他:“世子傍晚得离开云州城!”
“若我不走呢?”
他曾亲口对南昭说,他要以余生相伴,成为她的益友良伴,君子一言,怎可反悔?
那些她挚爱的人皆可背叛她,但他殷珏所说绝非戏语!
公子寐便沉声告诫他:“世子若不走,大凶将至,世子是何身份,承王与闳帝对你有天下之托付,为了一句承诺,就连自己性命也不要了吗?”
未免,也太过儿戏。
若是以前,殷珏自然知道何为大局,但此时此刻,却突然明白南昭初次来驿站求他时的心境,他轻笑道:“我能背弃对她的承诺,又怎能承受这天下之大任?”
天下可负她,唯我殷珏不负!!
撂下这句豪言,他大步从庭楼上下来,不久就没了踪影。
公子寐并未再去劝他离开,人各有命,他从袖子中摸出一面白色的面具,戴在脸上,对着冬日苍茫雾色轻叹。
“小昭,我们这样的人,本身就与天下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