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假的,我可不要,哈哈……”
拿了钱,金锋也不多话,冲着覃允华点点头:“覃馆长大气。”
也就在这时候,覃老的电脑传来了企鹅的滴滴提示。
覃老哟了声,笑着说道:“来了。嘿,是我的老同学,粤东省省博副院长王怀礼……”
“这么快就发过来,希望是个好消息。”
一旁坐着很久都不敢说话的孙林国顿时间跳起来,眼巴巴的看着电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覃老当着孙林国的面点开了文档文件。
传过来的是一张发黄发黑的信笺,上面的蝇头小楷,工整整齐,就跟印刷品一般。
信笺上盖了一方印戳图章,估计是年深日久,早已看不起图章上的字体。
不过这难不倒覃老。
先将信笺上的印戳图章放大,跟着彩印出来,接着两张信笺上的图章对比。
猛地间,覃老脸就白了。
身子呆了呆,手僵硬的放着。
“怎么样?”
“不对吗?”
孙林国见到覃老这般模样,嗓子都变了,双手轻轻颤抖,颤声问道。
覃老面色凝重,双手各自捏着一张信笺,沉吟半响,轻声叹息。
“孙先生,恕我眼拙。这东西,我看不准。”
“抱歉。”
一般古玩行里说看不准这话,那都是客气委婉的话,懂行的自然知道这句看不准的意思。
孙林国一下子瘫了,软软一屁股坐下去。
“连您都看不准?!”
“那就是假的咯。”
“假的,假的……”
覃老语气和缓,不疾不徐的说道:“给我这信笺的,是我在天都大学的老同学,现在是粤东省省博的副院长……”
“信笺上是雍正年间粤东省一个知县的奏折。上面的图章也是胆昭日月。”
“我同学的信笺肯定没问题,刚我比对之后,孙先生你的图章跟那册奏折上的图章,在纹理上有出入。”
孙林国呆呆问道:“什么纹理?”
覃允华耐心的解释道。
“在古代,无论是官家印玺还是私人印章,都是每个人最重要的凭证,更是每一位名家大家视为面皮脸面的象征。”
“古代的伪作和做伪比起现在来也不逞多让,因此,很多名家大家的私人印章在制作完成的时候,会故意的在印章刻一些特殊的纹理……”
“也就是相当于现如今的二维码和防伪标记。”
“这种处理在当时也是极为有效的防伪手段,一直沿用到了改开。”
“在我们这一行,每一个名家大家的图章和印章那是入门的必修课,当初我在燕大念书,光是记背那些名家印戳就足足花了一年……”
金锋在一旁听了这些话也暗地点头。
“改开以后,做伪的人越来越多,做伪的技术日新月异,做出来的东西连专家都得打眼。”
“尤其是在私人印戳上,电脑技术的发展,以前鉴定字画最重要的印戳和图章在电脑跟前,完全没了效用。”
“因为电脑可以把任何印戳的任何纹理都能仿造出来,纹丝不差。”
“所以,现在在字画鉴定这一块,名家的印戳和印章早已成为了过去式。”
“孙先生您的这方图章……你其实你也大可不必往心里去。”
“毕竟最为关键的印章实物我没看着,你手里也没有,我也只能根据您给的图章来判断……”
“最好的法子就是把实物找来。那就基本能一锤定音。”
孙林国压根没听到这话,神情恍惚,身子摇摇欲坠。
覃允华看在眼里,嘴里笑着安慰。
“我这个人说话口没遮掩,你是老薛的校友……”
“有得罪您的地方,还请您别往心里去。”
覃允华话里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他自己看在老薛的面子上,实话实话。
孙林国哪里听得进这些话,闭目长叹,老泪长流,声泪俱下。
“这个畜生,败家子,败家子呀败家子……”
“我还不如不生他……”
“我真不该生这个小畜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