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羞辱,她用力撕破扇子丢在地上,又狠狠踩上几脚,“不信等你死了后再看!我田氏一鞍一马,绝不会做出让人耻笑的事!”
“娘子不必发怒,你有这个志气就好!”庄周动情地搂过她,“人情冷暖为夫都时刻铭记于心,快把驴子喂喂还给人家吧!”
田媚儿拨开他的手,“你还没告诉我,魏王给你封了个什么大官呢。”
借着还驴的机会,田媚儿来到了村东头的油坊,立在门口的吴隐见她走来,摸摸额头上摔出的肿包,自个先进了屋里。田媚儿来到门前左右观望一下,贼一般地低头钻进了房门。
听田媚儿说庄周打算带她去魏国,吴隐倒吸口冷气挠起胸毛半晌沉吟不语。
“你快说咋办呀?”田媚儿急得直跺脚。
“魏王封他做大官了?”
“屁。”田媚儿一屁股坐在木凳上,“不过是混了个小小的漆园吏,跟他去也是受一辈子的罪!嗳,你干脆带我私奔吧。”
吴隐面色凝重地想了会儿,慢慢摇起脑袋,“携他人之妻私奔,万一被抓住那可是死罪啊。要不咱们……”
都说小别胜新婚,妻子对自己回家却表现出不冷不热,庄周早就习以为常,也没往心里去。晚间田媚儿还在煮饭,他坐在坑上的油灯下伏案写着书简。
“众人重利,廉士重名,贤人尚志,圣人贵精……”这是他从赵国出逃时的人生感悟。
田媚儿提着瓦罐往案上一放:“你打算几时走?”
“待卖了这房子后就动身。”庄周搁下笔,“娘子可以提前收拾收拾。”
“家徒四壁有啥好收拾的。对了,和你一起去的那个贵人呢?”
“你可知那人是谁?”庄周露出神秘的笑容。
听说雁南子是齐国的太子,田媚儿蓦然一惊过后又好生后悔起来。“难怪他肯为我那么的花钱!跑那么远去魏国,不如你明日去齐国求求他,不准会弄个大官做呢。”
“已经晚了。”庄周抓过个杂粮窝头慢吞吞啃着,“这一路可没少得罪他,不知他心里多么恨我呢。娘子不一起吃?”
“我不饿。”田媚儿心情郁闷地在炕边坐下,“唉,不是妾埋怨你恃才傲物,其实不过是读了些书而已,别总拿自个当圣贤。”
“娘子说的有理。”庄周微微点头,“所以我想通了,就算去魏国在我惠施兄手下继续做漆园的管事,也总比困在这穷乡僻壤好多了。”
田媚儿轻蔑一笑,“是因为京城的美女如云,让你大开眼界了是不?”
“难道娘子还不信我庄周是专情之人?”庄周舀了口肉汤喝下,“哇,味道美也。若日日有此肉汤强体,夜夜有娘子相伴入眠,此生夫复何求!”
一团杀气浮上田媚儿的脸面,“既然夫君喜欢这味道,就全喝光了吧!”
夜间在索然无味中尽过夫妻的义务,天刚蒙蒙亮田媚儿便起了身,洗漱完毕又对着铜镜梳妆好,抱起庄周从魏国买来的绸缎找人去做衣,直到接近午时才又回到家中,却见庄周还躺在炕上痛苦地呻吟不止。
“相公你怎么啦?”
庄周微微睁开眼睛,“我腹痛,快、快去请郎中……”
不一刻,老郎中跟着田媚儿来到庄家,为庄周把过脉后,把田媚儿叫到了院子里。
“他没大碍吧?”田媚儿紧张地问。
老郎中凄然地摇头,“依老夫看,庄夫人还是尽早为他准备后事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