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夺过那张纸。
‘初平二年春,落虎涧。’一张纸上,只有这莫名其妙的七个字。
“初平二年春……”马铁丹念叨了一句,抬起头问道:“爹,当时你和穆叔正准备把铁匠铺子从幽州搬到蓟县,难道在落虎涧发生了什么事?”
老马摆摆手让马铁丹不要再问,盯着孙大问道:“你想如何?”
“去辽东!”孙大得意洋洋说道。
“不可能!”老马断然拒绝,“提别的要求!”
“老东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孙大顿时翻脸。
“嘿嘿,敬酒罚酒随便你来!”老马盯着孙大冷笑,忽然喝道:“铁蛋,老穆,抄家伙!”
孙大知道老穆的厉害,大惊失色转身就向外跑,刚跑出院子就听到老马爽朗的嘲笑声,这才知道被捉弄了。他咬牙切齿咒骂几句后跑出门外,向五十步外的孙家铁匠铺招了招手,十几个黑衣汉子拿着铁棍和斧头就奔了过来。
“砸!”孙大一把扯下马家铁匠铺的招牌旗帜,指着里面怒吼一声。
黑衣汉子们抄起家伙一拥而上,乒乒乓乓一阵乱砸。顿时打好的刀剑和各种毛坯铁锭撒的遍地都是,不知是谁飞起一脚踢翻了火炉,洒落的木炭引燃了老穆搭在圆凳上的衣服,烟臭味和浓烟滚滚而起。
“鼠辈尔敢!”猛然里面传来一声怒吼,老穆手持一柄齐眉铁棍杀了出来,手起棍落把两个黑衣汉子砸翻在地。
马铁丹紧随其后,操着一柄大铁锤见人就砸,转眼间就砸翻了三五个。
黑衣汉子们见势不妙,打声呼哨向外就逃。
孙大气得跳脚大骂:“一群没用的蠢货!蠢货!别跑!给乃公……!啊……”
孙大话未说完就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原来老穆忽然蹦过来在他小腿上砸了一棍。
孙大捂着腿哀嚎了一阵,盯着老穆恶狠狠道:“该死的老东西!等着进监牢吧!”
“哎呦,狗.日.的还敢嘴硬?”老穆大怒,提着铁棍就逼近过去。
“别过来……你别过来!”孙大吓得面无人色,赶紧双手撑在地上不停后退。
老穆三两步就到了孙大面前,狞笑着举起了铁棍。
“爹!”马铁丹赶紧喊了一声,生怕穆叔一时不冷静惹下人命官司。
老马摸着八字须,悠然道:“放心,你穆叔心里有数。铁蛋,若是官府来人,你能顶得住吗?”
“这个……”马铁丹咬咬牙:“俺试试吧!”
马铁丹话音刚落,街角那边传来一声大喝。
“兀那汉子,光天下日之下竟敢当街行凶!还不速速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三四十个黑衣衙役奔了过来,七八张弓全都对准了老穆。
老穆吓了一跳赶紧扔下铁棍,孙大又是一声惨叫,原来棍子的前段恰好又砸在了他刚才挨打的小腿上。
带队的捕头是个身材瘦弱精悍的汉子,他怒喝一声:“大胆凶徒!当着官府的面还敢继续逞凶!兄弟们,把那凶徒抓起来!”
七八个衙役答应一声,拿着木枷和绳索就冲向老穆。
“且慢!”老马忽然喝了一声,对那捕头拱手道:“这位官爷,老夫这兄弟伤人事出有因,还请官爷问明缘由再做处置如何?”
“大胆!”捕头瞪目大喝:“官府做事,哪有尔等小民插嘴的地方?还不赶紧绑起来,带回牙门枷号示众!”
老马冷笑道:“官爷不问青后皂白就胡乱捉人,就不怕老夫去侯爷面前告一状吗?”
“老丈认识侯爷?”捕头吓了一跳,语气顿时客气起来。
“钱头儿千万别上他的当!”孙大叫道:“一个打铁的老货,岂能认识尊贵的侯爷?”
“也对啊!差点被这老东西骗了!”钱捕头一拍额头,怒道:“来啊,连那老东西一起抓起来!”
又有几个衙役脱出人群,拿着绳子直奔老马而来。
“且慢!”这时又是一声闷雷般的大喝,差点把钱捕头吓个趔趄。
钱捕头恼羞成怒,指着马铁丹叫道:“竖子!也想进牢房坐坐是吧?来啊,把那竖子也抓起来!”
“谁敢!”马铁丹横眉冷对众衙役,手中铁锤呼呼挥了几下,叫道:“俺是白马营的士卒,谁敢乱来,小心小侯爷打断你们的狗腿!”
“白马营的?”钱捕头和手下的衙役们都傻眼了,如今三岁小儿都知道小侯爷公孙续的赫赫威名,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随便抓他的手下?
孙家铁匠铺是这条街上最大的铁匠铺,一共有三层小楼。此时在二楼上,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少年看着马家铁匠铺的门前,一边悠然品茶一边叹道:“孙大这厮……真是个蠢货啊!来人!”
“少爷请吩咐!”
“这是上次刘县令给的名帖,拿去给那个捕头看看,让他好好办事。”
“喏!”
“呵呵……公孙续的士卒吗?吾倒要看看,那位名声骤起的小侯爷今儿会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