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败在你们手下,我也算没白来一趟!’
公孙续心头狂呼,眼神也越来越炙热!
“公子,西市到了!”带路的公孙甲止住战马,打断了公孙续的狂想。
公孙续勒住战马,打量起了大汉末年的蓟县县城。
紫褐色的血迹、折断的兵器、墙上插着的箭矢……狭窄肮脏的街道上,战争的痕迹随处可见。家家户户闭门关窗,街上见不到半个百姓走动。
公孙续目光前移,只见百步开外的街道上放着十几辆囚车,几千名黄衣士卒把整条街围了个水泄不通。
囚车前面搭着一个一丈高的简陋木台,十几个人背对着公孙续站着,他们或穿锦袍,或穿铠甲,目光都落在了囚车之上。
最前方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将军,他身穿青色铠甲,头戴青灰色兜鍪,腰悬一口黑色剑鞘的长剑。此时他右手猛然握住剑柄,拔剑出鞘大喝道:“午时三刻已到,斩!”
几名红衣刽子手闻声而上,从囚车中拖出几个人按在地上,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鬼头刀。
公孙续大惊失色,仓促之间不及多想,伸手摘下马背上的黑色长弓,飞速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略微瞄准后一箭飞射而出,紧接着大吼一声:“刀下留人!”
锵!
箭矢转瞬及至,准确地把第一名刽子手手中的鬼头刀击飞在地!
众人纷纷回头,震惊之色溢于言表,竟然有人敢在蓟县阻止蓟侯公孙瓒杀人?若是惹得侯爷怒上加怒,必定有更多人头落地!待得见来人是公孙续,他们纷纷松了口气。
公孙续却有些发呆,看着手中的黑色长弓欣喜若狂!他前一世就擅长各种弓弩,刚才只是下意识地开弓射箭,没想到竟然也能百步穿杨!而且弓拉满后他就能感觉得到,这把弓最少有五石,否则不可能在百步之外还有这么强劲的力道!
木台上众人纷纷叫道:“是小侯爷!小侯爷醒来了,真是皇天保佑!”
公孙续回过神来,第一时间把目光投到那魁梧将军脸上,只见他相貌周正,留着三寸短须,眉毛粗短,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强烈杀气。
公孙续暗赞一声:‘公孙瓒果然英武不凡!’
“吾儿醒了!快过来让为父看看!”公孙瓒喜悦地叫了一声,脸上的杀气瞬间消散无踪,大笑着向公孙续招手,随即又吩咐刽子手暂停行刑。
黄衣士卒们早已闪开一条路,任由公孙续等人奔至高台下方。
公孙续跳下马,三两步上了木台。
“见过小侯爷!”众人纷纷行礼问好。
“吾儿伤势如何?”公孙瓒也笑着询问。
“父亲,孩儿有要事商议!”公孙续顾不得客套,更顾不得陌生别扭的感觉,拉着公孙瓒走到木台边上。
“何事?”公孙瓒见儿子如此不懂礼仪,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喝道:“监斩吉时已到,不可随意耽误!有话快说,说完速速回去休养!”
公孙续凑到公孙瓒耳边,一开口就石破天惊:“父亲,刘虞绝不可杀啊!若杀之,我家败亡近在眼前!”
公孙瓒压低嗓子,瞪着公孙续怒斥道:“危言耸听!如此愚昧之言,汝何敢出口?只待刘虞一死,吾尽有幽州、冀州和青州大半,兵马二十万,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何来败亡之虞?速速回府去,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公孙续却不为所动,轻声劝道:“父亲息怒,请听孩儿仔细解说。”
公孙瓒晒然一笑:“罢了,就给你个机会!若是百息之内不能说服本侯,汝老老实实回府休养吧!”
自称从‘为父’变成了‘本侯’,公孙瓒显然准备公事公办了。
公孙续组织了下语言,开始侃侃而谈。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刘虞民望颇高,若杀之,父亲必会失去北地民心!”
“刘和孤军在外,若是得知刘虞死讯,势必和塞外胡人或者袁绍合流,从此幽州永无宁日!”
“如今朝廷虽然威望扫地,然刘虞乃是皇室宗亲,若杀之,父亲必会被天下人视作乱臣贼子!父亲和袁绍争斗,胜多败少,所依仗者除了兵精粮足,还有大义名分!父亲一旦失去大义,即便尽占北地四州(幽、青、冀、并),即便父亲猛如虎兕,一旦被天下诸侯围攻,又能支撑几时?”
三段话,公孙续说得又急又快,说完后只觉得咽喉发痒,不禁猛烈咳嗽起来。
公孙瓒听完后并未表态,捻着胡须沉吟了一会,脸色很是疑惑的问道:“汝虽然勇猛善战,然素来不喜兵法谋略,此等言论从何而来?可是谁教汝说的?”
公孙瓒最后一个问句,语气变得极为严厉,眼中再次充满杀气——在他看来自家儿子绝对说不出这等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有人不想让刘虞死,故而借公孙续之口加以劝阻!
类似的话公孙瓒并不是没听到过,其实心里也有了些许松动,准备找个时机饶了刘虞全家。只是昨日刘和竟敢派出刺客前来,若非公孙续奋不顾身替他挡了一箭,说不定自己会有性命之忧!唯一的嫡亲儿子昏迷不醒,公孙瓒暴怒之下只想杀人泄愤,那还能静下心来思索得失。
“父亲可相信鬼神之说?”公孙续无奈,只好剑出偏锋,心里期盼着公孙瓒能吃这一套。
公孙瓒果然脸色大变,紧张地左右看了看,轻声问道:“难道吾儿晕倒之后见过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