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人人都道戏子多情,但也道戏子无情。年少俊朗的吴重在遇上阮英之前只知道戏大过人生,遇上阮英之后他觉得,世间的种种美好都藏在她那双明眸里,一笑一颦一走一
顿都是风情,尤其是阮英一身行衣,水袖抬起微微遮住鼻尖,那双眼就勾了全部的掠影浮华。
一个是演员,一个是梨园的戏子。
两个都是在演绎别人的人生,可就在亲王府相遇的瞬间,两人各自的人生轨迹也就定格了。
是痴情,是相守。
同时,也是一场无妄之灾。
“吴重是我父亲。”
这是阮琦在接受警方盘问后说的第一句话。
没浪费太多口舌,甚至是直截了当。
而夏昼后来所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都是出自阮琦留在警局里的供词,还有,当阮琦从警局里出来后,也终究告诉了她一些她想知道的事。
阮琦没逃避警方,这让夏昼对她另眼相看,毕竟在亲王府里装神弄鬼、掀起舆论是小,企图杀害邰国强是大。
她在警局将当年事逐字逐句地说了出来,那些事曾经一度让负责此案的许队惊讶和停笔。“我父亲被出卖不得不回到剧组,他刚走没多久我母亲就发现自己怀孕了。”阮琦在说当年事时眼神很薄凉,提到邰家更是脸色阴沉,只有谈及母亲,她的眼里才会流露悲
痛。
那样的一个年代,一个女人背井离乡孤苦无依,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即将诞生的小生命上。以至于后来吴重死后,阮英硬是一生没有改嫁,咬着牙只身一人将阮琦养大。
姓阮,是因为阮英不想让阮琦知道太多过往的事,关于当年的情和当年的孽,阮琦都是在阮英的一封封情信里得知的,那些都是写给吴重的信,却一封都没能寄出去。
“那个邰家儿子就是邰国强,就是他害得我父母阴阳相隔。”阮琦对警方说,“他贪慕虚荣,是踩着我父亲的血发家致富的。”想查当年事对阮琦来说不算太难,毕竟顺着邰家这根线总能找出端倪来。邰家的儿子出卖挚友攀附富贵,无非就是冲着当年那家投资商女儿去的,怎么就那么巧,她的丈
夫就姓邰?“亲王府是父母的定情地,对母亲的意义很大,我藏身在王府只不过是为了缅怀我父母。谁知道邰国强夫妇接二连三来扰,还吓得昏迷的昏迷住院的住院,这不是做贼心虚
是什么?”翌日,饶尊将阮琦带出警局的时候,夏昼已经在警局外等候多时了。车子停在一株上了年岁的梧桐树下,陆东深亲自开车,夏昼坐在副驾驶,见他们出来了,将车窗落下
大半。
阮琦的一张脸素净得很,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白,眉间有忧心,没往对面瞧,倒是饶尊一眼瞧见了陆东深的车,又作视而不见,一把就将阮琦的手腕给箍住。
阮琦先是吓了一跳,紧跟着就开始挣扎,奈何没挣开饶尊的手,干脆低头就咬。
看得出是拼了力气,但饶尊就任她去咬,连扯带拽地就将她推进车里。
这一幕落在陆东深眼里,权当看戏,笑道,“不愧是尊少,能这么快就把人给捞出来。”
对于饶尊的本事夏昼自然知晓,京城虽偌大,但知道他尊少的谁不给几分薄面,所以见惯不怪。见饶尊启动了车子,她忙拍拍陆东深的胳膊,“快跟上。”
饶尊的车一路前行,自然是知道陆东深紧跟其后,没恼羞成怒也没试图甩开,就一如既往的速度在车海中穿梭。
直到拐进胡同,夏昼恍悟,“饶尊要去亲王府?”
陆东深没惊奇,稳稳地操着方向盘,“阮琦的供词听着无懈可击,但仔细推敲下来,合乎法理但不合乎人情,阮琦出入警局都有饶尊跟着,他心生疑窦也正常不过。”
果真,车子去了亲王府。周遭依旧是停工状态,王府门口挖了一条长长的沟渠方便通水,挖了一半也是放那了,所以车子停靠的时候稍显费劲。但饶尊嚣张,方向盘一打直接碾着矮小花坛就停了
下来,车头直冲着王府大门。
陆东深没他身上的戾气,先让夏昼下了车,然后将车稳稳停在路边,距离壕沟就只有几厘米。
饶尊那边也下了车,又像是揪小鸡似的把阮琦揪出来,连看夏昼都没看,将阮琦拖进了王府,夏昼见状紧跟其后。
两扇朱漆大门阻了外面的息壤,大门一敞是凡尘,大门一关就是桃花源。饶尊将阮琦一路扯到戏台之下,态度直接,“说吧。”
夏昼和陆东深前后脚也到了戏台,没参与其中,距离几步之遥。
阮琦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夏昼,眼神又落在饶尊脸上,用力一挣扎这才甩开了他的禁锢,揉了揉手腕,“你要我说什么?”
“你没对警方说的话。”
“该说的我都说了。”阮琦十分不配合。
饶尊上前一步,忍着肩窝的疼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我能捞你出来也能给你弄进去!”
阮琦这次没挣扎,任由他把自己的下巴掐红,眼神很淡,嗓音也很淡,“那你就把我弄进去吧。”
气得饶尊脸色一青,咬牙,“我弄死你得了。”
“你以为我怕死?”阮琦冷笑,“就怕你尊少没这本事。”
“你——”
“目的没达到你怎么舍得死?”夏昼慢悠悠地开口,“但是阮琦,你这目的经过何姿仪一折腾也未必能顺理成章了。”阮琦转头盯着夏昼,半晌,她走到夏昼跟前,夏昼对上她的目光,不疾不徐继续道,“这两天我就在想你到底想要求我什么事,肯定是跟气味有关,能是什么气味?后来知
道你是吴重和阮英的女儿后我就明白了,你十有八九是想要一种跟你父亲有关的气味,然后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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