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头晕,几步跑上楼,翻箱倒柜的找出在国外时医生给自己开的抗忧郁的药,这个药还是乌墨当初带她去开的,有刺激人神经兴奋的作用,刚回国的时候自己曾经偷吃过,她知道这药对人的身体损害极大,所以在B市心情那么糟糕时,她都没用过。
她到了杯温水,将药急急的送进嘴里,她不能用自己的身体来拖累厉昊南,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忧郁来为难厉昊南,那个孩子是无辜的,即使那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但还是厉昊南的孩子,想着厉昊南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央求说想要个小女儿……
窗外雨仍在嘀嘀嗒嗒地滴落着,处处泛着湿气,顾筱北惨然的笑笑,这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厉昊南都会喜欢吧!
吃过药后,顾筱北衣服也不脱就倒在床上,伤心得一塌糊涂,她心里其实恨厉昊南,恨安雅,更恨自己,可是厉昊南有什么错?安雅有什么错?自己又有什么错?
渐渐的,药劲上来了,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平稳了很多,她下楼看看厉昊南还是没有回来,佣人来叫她吃饭,六道精致的菜肴都是她喜欢吃的,但她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饭,除了心情不好,这种没有食欲也是抗抑郁药物的副作用之一。
吃过午饭,厉熠睡觉去了,顾筱北自己在空旷的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她让司机开车送她去了医院。
顾晴北的病房静悄悄的,顾筱北探头进去,见姐姐睡着了,护工也趴在一边的桌子上打着盹,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站在床边,看着瘦的已经脱了像的顾晴北,昔日一张如花面,现在只有覆着的卷卷长长象扇子般的睫毛让人追忆了。
她慢慢的坐到顾晴北床沿边的椅子上,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姐姐瘦骨嶙峋的手,眼泪慢慢的流下来,其实在某些意义上来讲,姐姐是个比她更可怜的人,这半生,费尽心机,倾尽所有都没有得到过别人真心的对待。
顾筱北趴在顾晴北的床边,她下了决心,自己还是要去做配型的,厉昊南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肾源,自己就把肾给姐姐一个。
从医院出来,顾筱北打电话给厉昊南,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电话那么喧闹异常,听着厉昊南就好像在声色场所,他说不能一起吃,有朋友因为他出院请他吃饭,都是道上的人,就不让她过去了。
顾筱北本来就是一腔的委屈和悲怨,听得厉昊南这句话,更是失落难过,她想找陈爽出去玩,但也许是下雨天吹了冷风,她头有些疼,于是选择回家睡觉。
睡到半夜的时候,她迷迷蒙蒙中感觉厉昊南回来了,刚进屋,隐约地又听到他手机响,厉昊南又出去了,她躺在床上迟疑了一下,爬起床向门口走去。
地上的长毛地毯落足无声,半开的门缝间可以看见厉昊南站在走廊的光晕里,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精明与冷漠,表情很温和,嘴角边还噙着一点点笑意,低声说着:“没事,不用大惊小怪的……现在不吃东西也没事,筱北那个时候也总是吐……这样吧,明天早晨我过去,咱们得去医院做个检查……”
顾筱北需要怎么样的压抑,才能压抑住想直接走出去抽掉他的手机,骄横的摔倒一边,或者,直接抢过手机,把对面的安雅骂个痛快!
不!她不能!她站在那里呆呆地听了一会儿,又转头走了回来,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睛,难道自己这一辈子都要这样吗,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让别人的孩子跟厉熠平分厉昊南的父爱。
过了好一会儿,厉昊南才重新走进来,去洗了澡,然后小心的躺到她身边,顾筱北背对着他躺着,他也没在意,拿她当抱枕用般搂着他,很快便沉沉睡着了。
顾筱北大睁着眼睛看着窗外,许久许久……她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一颗泪。
第二天早晨,顾筱北见厉昊南匆匆忙忙的就出门了,她也随后出了门,这两天厉昊南忙,没空管她,她去了市里另外一家大医院,在门口买了一捧花,假意看望病人,甩开远远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保镖,进到里面去做肾脏最全面的检查。
检查的过程漫长繁琐,她闲着无聊站在二楼的窗口向下观望,竟然看见自己的老公和安雅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医院的大门,一行人正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厉昊南相貌出众,在人群中十分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