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沈文光叹息一声,紧紧趴在榻上一动不动,将肚脐之下不可见人的秘密掩藏起来。
“文光哥哥,痛么?”熟悉的声音就在他耳畔。沈文光不由侧过脸去,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原来一切都不是梦。
秦好正坐在他身侧,美目含泪,娇滴滴地望着他。方才他那样痛苦地呻吟,令她心如刀绞,“都是我害了你。”
秦好不由低低地哭出了声,“皮开肉绽,深可见骨……若不是我,你何以遭此劫难?”
沈文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端萦绕的是少女特有的馨香,令他脊背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些许。
“傻丫头。”他欲伸手抹去她的眼泪,却碍于腹部以下见不得光,不敢妄动。
觉察到他的窘迫,秦好破涕为笑:“文光哥哥年少时在河里裸/泳,尚不羞怯,而今不过是伤了后臀,倒是害臊了。”
“可不是。”沈文光强忍着身后的棍伤,笑眯眯道:“彼时年幼,被你这丫头看了去,日后若是有了大嫂,你可不能再这般胡说八道。”
秦好的笑容僵了僵,便兀自抹去了眼泪,“那也要好生休养,万一身上疤痕交错,吓坏了大嫂如何是好?”
说罢,指了指他身侧的小几,其上有几副中药,一个瓷瓶。她眸光似水,“内服外用,一个不少。时辰剂量,定要按我写的来。”
这么多年,她究竟是惦记着他的。沈文光忽然想握住她的手,不放她走,将方才那个梦做实了又如何!可当他动了动麻木的肢体,看到自己左手之上,无名指和小指连根断去,所有心思都似方才那一股灼热,早就一泻千里。
他不由闷闷道:“丫头,扶我去尿尿。”说着便扭动着身子,似要从锦被中蠕动出来。
秦好刚一低头,便见他的腰背至后臀,竟是一丝不挂,纵横交错地伤口令她忍不住又要落泪,瞬时惊叫一声,“我好心来看你,好没个正紧!”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阴沉,月上枝头。沈文光依旧趴在榻上,听婢子道:“秦姑娘走了。”
“走了好啊。”沈文光试着从榻上爬起,却因身后的棍伤痛得嗷嗷直叫,“砰”地一声跌落在地上。
秦好失魂落魄地离去,一想到他脊背上的伤痕,眼泪便涌了上来。她不敢留下,亦不敢多看他一眼。
京畿热闹,华灯初上,秦好猝不及防,险些被迎面驶来的马车撞到。那马忽然嘶鸣起来,驾车之人使出了浑身力气,才免得畜生伤人。车内之人的声音低沉有力,“为何忽然停车?”
那人是个急性子,突然掀起轿帘,便见近旁有一位娇滴滴的姑娘,满脸泪水。他心下明了,不由低头道:“在下的马车疾驰,不慎冲撞了姑娘,望姑娘海涵。”那人抱拳躬身,礼数倒是周全。
秦好抬起头,见那人身材巍峨,相貌卓绝,连忙擦干了眼泪道:“无碍,公子不必挂怀。”
待那马车远去,秦好调头便跑。那人虽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却生了一副北齐人的面孔。如此形容气度,绝非泛泛之辈,而梁国与北齐两国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极点,怎会有北齐人来到京畿?
京畿警戒守卫,皆由镇国大将军齐骁统率。将此事告知齐骁,定能一举擒得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