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下我也管不得她说多么难听的话了,一想到晕倒之前看到的那触目惊心的一幕,我只觉得揪心,“常欢,裴天佑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他的情况,我随你们处置。”
她沉默的看了我片刻,这一次倒没有再什么难听的话,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情况不是很乐观,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我想天佑哥应该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我真的很担心他!”我听得心里更加着急,想要拔掉手上的针管跑下床。
常欢却没有要告诉我的意思,嘴边挂着一抹冷笑,“沈洛,我觉得你实在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从前有天佑哥在,有个人护着你,现在他也躺在了病房上,你觉得还有谁会来护着你?”
我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只是很快,病房内进来几个中年男人,虽然是穿着普通的衣服,但是身板挺拔,方脸浓眉的样子,看起来气势十足。
我心里一惊,“你们——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方脸的男人走到我床边,微微皱眉,“你就是沈洛?你涉嫌非法毒素买卖以及被控诉故意杀人罪,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
警局?!
我脑子‘轰’的响了一声,随即而来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空白。
接下来的事情根本就由不得我选择,也由不得我拒绝什么,一切都像是有人事先安排的一样,车祸,裴天佑住院,然后我被抓紧警局。
呆在拘留所的第二天,裴母竟然来了。
看到她的时候,我有些惊讶,甚至觉得不真实,还以为是一场噩梦。
不过很快,她的声音立刻打翻了我这想法,“沈洛,人总是要为自己做出来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我无力的笑了笑,“呵呵,是吧。”
她随即将一沓文件甩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的看着我,“这是离婚协议文件,你赶紧签字,签完了我好早点回去。”
我惊讶的看着面前的文件,颤抖着手拿起来仔细看,本来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文件上面那熟悉的签名时,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就连呼吸的力气都要泄光了。
不可能!
我将文件拿起来放在眼下仔细的看,紧紧盯着那三个刚劲有力的字“裴天佑”,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受伤了吗?他什么时候签的名?”我疑惑的抬头看着裴母,心里却像是破了洞一样灌进来一阵阵寒风。
裴母冷笑了一声,“问我这么多干什么?你还希望我儿子从病床上跳起来护着你呢?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不简单,处处利用我儿子,仗着他对你的好为所欲为,贪上了我们裴家的钱,把我儿子害成那样!你怎么就不去死呢?!”
她似乎越说越激动,上前一步扬手突然给了我一巴掌。
因为有女警一直在一旁看着,我倒是没有料到她会对我突然出手,这一巴掌打下来,我半张脸都开始火辣辣的痛起来。
那边的女警听到声音像是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但是很快又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继续聊天。
我捂着脸,突然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是啊,都怪我,裴天佑一定受了很重的伤,他现在一定正躺在医院里休息,就算是真的康复了,看他签下来这份协议,大概也还是不会再出现了。
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这样?
我明明记得在我失去记忆的那段日子里,他对我那么好。
他抱着我,温柔的抚摸我的长发,轻轻在我耳边呢喃,“这样的你,真是惹人疼爱。”
假的,都是假的!大骗子!
我忍住眼睛的酸胀,忍住自己的心酸,忍住眼泪,不甚在意的翻开手里的离婚协议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的看了个遍。
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我都没有落下。
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样的一副表情,默默地抓起一旁的笔在那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沈洛。”和他的名字一上一下,“裴天佑。”
合上协议书,我没有再看裴母,也不想再听她说什么,转身背对着她自顾自回到原先一直待着的室内。
隐约听到她走之前留下一句话,“简直是白日做梦……”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只是抱住膝盖蹲在角落处,埋头愣怔。
虽然我心里堵得慌,虽然我很想哭,但是我真的哭不出来。
大概绝望就是这样一个地步,已经完全哭不出来了。
镜中花,水中月,我终于要从天堂落回到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