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没有退路了,我对他已经完全绝望了。
我想开口,可我的心被扯得锥心的疼痛,连呼吸都困难,可是我不愿意自己那么狼狈。即使用力控制,可也已经泪眼婆娑了。
我穷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道:“是,我小气,我任性,我眼里容不下沙子,我就是这种女人。我做不到丹的大方宽容。我爱的他,他这辈子只能爱我,我决不允许他同时爱着几个女人,把男女之事当儿戏,我也不是他高兴就逗逗的宠物,生气就扔在一边的玩具。你如此肮脏,滥情,你根本配不上我,我就是孤独到老,我也不会将就这种感情。你放心,今晚以后,我们之间一刀两断,你过你的花花世界,我守着我的朗朗清亮,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有多远你滚多远。”
“你最好遵守你的诺言,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不要再阴魂不散的缠着牧了。”身后传来一句独特的嗓音,说着一口夹生蹩脚的普通话,一听就知道是牧的父亲。
我脑袋“嗡嗡”响,和牧吵得天翻地覆,完全不知道,他父母进来。
丹迅速的走到牧父母面前,原来还算淡然的脸上立刻梨花带雨,但语气却是底气十足:“爸爸妈妈,你们可总算来了,牧到现在一天都没吃饭,还发着烧,俩人一直在打架吵架,急死人了。”
这声音,这面容,这语气,这眼泪,这声“爸爸妈妈”,再一次怔住了我。
原来婷就跟我说过,丹的演技是一流的,几秒之内可以切换几种状态,我总笑婷带着有色眼镜看丹,看哪都不顺眼。
那一刻,我才觉得自己傻得冒黑气,心里说不出的悲凉。原来我才是这世界最悲哀最可笑之人,居然鼓足勇气和他一起期待美好的未来,却一直被别人设计和玩弄着。回国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我真笨,天底下最笨的女人。
此刻丹仰仗的是什么?牧父母的偏护,牧的默许。我才是那个千夫所指的坏女人。
痛得麻木,伤得太深,反而让自己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
牧妈妈指着地上的碗问:"牧,丹辛辛苦苦给你熬的汤,你怎么能摔在地上呢?"边说边走到病床前,欲准备拾起地上的碎片。丹眼疾手快,抓住他妈妈的手:”妈妈,等我来。“毫无意外,很快就听到了丹的尖叫,血从她手缝里流了出来。
牧妈妈捶了一下牧:“好好的汤不喝,摔什么碗,这几天闹得还不够,摔得还不够吗?”忙转身去看丹的手。
丹表情似乎很疼但仍解释道:“妈妈,你别怪他,他本来是要喝的。是小雪故意打翻的......”
灿和他太太此时也已经进来了,一屋子的眼光都看着我,牧妈妈瞪着我,那眼神近乎吃人:“骆雪尘,我虽然一直不喜欢你,但看你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的还算温顺,斯文,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野蛮没有素质的人,今天我算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你刚才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我骂我儿子人渣,骂他男女关系乱来,那你呢,十年前就已经未婚先孕,想用孩子来套住我家牧。好在老天开眼,没让你留下这个孽种......”
"罗里吧嗦做什么,立刻让她滚,不要在我们面前出现......"牧爸爸厉声吼道。
“你们都给我滚......”牧用更大的分贝大吼一声。
一屋子立刻静了下来,除了灿是用略带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其他的人都视我如瘟疫如劲敌。牧爸妈对我的偏见我早心里有数,但此刻丹眼中表现出来对我的厌恶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以及灿太太眼中对我莫名的敌意,让我全身发冷发抖,狠不能立刻逃了此地。
牧无力的摆摆手,吩咐灿:“灿,你把尘儿送回深圳,其他的人都赶紧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会。”
我想再次高傲的抬起头,在众人面前,如同战火硝烟中毅力不倒的将军一样的坚毅果敢的离开病房。
我走得很快,冲出了病房,好似后面有洪水猛兽一般,狠不能把全部力气都用上,好让自己走快一些,甩掉那一屋子的虚伪和愤怒。
刚刚憋在眼底的泪水,已经纷纷落下,才知道自己达到了痛苦的极致边缘。
越想逃得快,疼痛的感觉越强烈,发现自己全身亦没有力气,一直积压的精气从四肢百骸往外游走,脑袋眩晕不堪,我甩了甩头,但视野越发模糊,我意识到自己可能体力不支,但此时此刻也只能痛苦而凄凉的认命,我无力的靠着病房走廊的墙上,膝盖发软,一点点下滑,待要全身滑下时,已被一身影拦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