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相信我的身份,母后便说书法。听母后说,外公虽然是商人,但是却酷爱书法,每每借送货之机,便拜访各地名师,有一次为了拜访一位大书法家,听说他嗜好烈酒,还花了三十几两银子买了一坛上等好酒送上,结果回来后,被外婆痛骂了一顿,大半夜将你赶了出去,还是母后偷偷抱了床毯子出来,外公才没在大雪夜里着凉呢。外公的书法因为学自多人,最后自成一体,所以母后便说,这书法便绝无人能冒充,只要外公看到,必定能明白我的身份。”
这话娓娓道来,其中涉及的私事若非当事人绝难了解,苏云策终于完全相信眼前少年的身份,他再也压抑不住激动,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步走到方陵面前,双手按着他的肩膀,仔细看着他的脸,一时间老泪纵横,然后便仰天长笑起来:“真是老天有眼啊,竟然能够让我在有生之年见到我这外孙!”
方陵这才正式的跪拜,然后说道:“外公,孙儿这次来是要将你们救出去的。”
“什么,救我们出去?”苏云策连忙摆了摆手,语重心长的道:“我能够在死之前见上你一面,见到嫣儿的书信,此生已再无奢望。你能找到我,而且还进到这王宫之中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力,但是,要想将我们救出去是比登天还难啊。”
方陵微微一笑,正色说道:“外公,孙儿既然见到你,又岂能将你丢下独自离开?无论这王城有多固若金汤,孙儿也一定会将大家都救出去!”
苏天策认真看着外孙,说道:“那你可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吗?”
方陵说道:“在这塔内应该还有着其他两个人吧?”
苏天策说道:“当年我们一家12口人,全部被带到了这益州王城,锁在了这祈天塔之上,如今关在这一层的,还有另外两人,一个是我的大儿子,也就是你的大舅苏文广,一个是你文广的儿子,也就是你的表哥苏维。除此之外的女眷和孩童,都被关在塔底的地下一层中。”
方陵听得便思索起来,他就是从一层塔那里进来的,当时并没有发现地下通道之类,现在看来,那下面应该还有着机关才是。
苏天策见他没有说话,便淡淡说道:“在这里被关十几年,老夫早已没想过能活着出去,我们苏家人生当傲气,死为鬼雄,绝不会屈服在方纵傲的淫威之下,所以说,陵儿,你不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啊,万一将你拖累在这里,外公我又如何对得起你娘亲呢?”
方陵却是一笑道:“外公不必担心,陵儿既然来了,那便有万全之策。只是陵儿有一事不明白,方纵傲为什么要把外公你们带到这里来?”
苏天策拉着方陵在桌前坐了下来,回忆道:“这事情说来话就长了,我们苏家的祖先在三百多年前可是地位显赫,乃是当年大宋国末代孝武皇帝的心腹重臣。后来孝武皇帝驾崩,苏家祖先还曾奉命安葬皇帝遗体,后来,便一直隐姓埋名。”
方陵听得大感意外,没想到自家还有这样的事情,原来苏家祖先居然还有着这样的身份。
苏天策说道:“十八年前的晚上,一个自称是益州王手下的男子前来拜访,谈到了嫣儿牵涉入谋反案,而且已被打入冷宫的消息,而且还透露,皇上已派禁军连夜赶赴卫城,要将我们满门抄斩。”
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道:“我自因为嫣儿嫁入皇室之后,被封荣国公,和那益州王也有过几分交情,当时便想他应该不会开这样的玩笑,于是便听了那男子的话,将下人遣散,携带家眷连夜投靠了方纵傲。只是哪里知道,方纵傲不知从哪里得来我们苏家祖先的事情,便打起了孝武皇帝宝藏的主意。”
“原来是这样。”方陵这才恍然明白过来,随即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方纵横囚禁外公一家,处心积虑要找孝武皇陵的宝藏,自己却是误打误撞,早就弄到了手。若是被他知道,岂不会气得吐血?
苏天策说道:“我们这苏家之事乃是父传子,子传孙,代代相传,从不告诉他人。正因为如此,方纵傲才确信我知道孝武皇陵的秘密。而且我也猜出来,在我们走后,他们的人肯定是将荣国公府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才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不留一点痕迹。只不过,祖先遗训上只字未提孝武皇陵之事。这些年来,方纵傲是软硬兼施,百般设计,所以我刚才才那么怀疑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