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什么都没有吗?
她的心仿佛被生生扯去一大块,痛得连呼吸都万分困难。
是了,她自嘲一笑。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有始无终,它掺杂了太多利益和一厢情愿,不够纯粹,不够真诚,也不够完整。
可纵然不被爱着,纵然一颗真心没有被善待,她也无路可退,爱上这样一个人已成为她的宿命,爱他这件事就像呼吸一样,是她无法抗拒的本能。
“方侯,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烦了好不好?我什么也不要了,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好不好?”秦漫忍着胸口的钝痛,近乎哀求地拽着他的袖子,就像拽着一棵救命稻草。
他毫不犹豫地将胳膊从她手里抽离,眼里不带一丝情愫,“可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她心脏猛的抽搐,酸涩痛楚遍布四肢百骸,一张惨白的脸早被泪水浸透,她泣不成声,“至少把这个孩子留给我……”
话音未落,一沓白纸狠狠掷在地上,散落一地,吓得秦漫止住了哭声,她愣愣地看着满地狼藉,耳边响起方侯没有温度的声音,“签字。”
他高高在上,不容拒绝。
秦漫仿佛又回到很多年前,渺小如尘埃,只能在他身后默默仰望,似乎从来都没有走向他的资格。
她蹲下一张张捡起手术同意书,每一张都重若千斤,灼痛了手指,视线渐渐模糊。
她到底还是做了错误的决定,这一错就是五年,把他跟自己强行绑在一起,她以为日久会生情,爱久见人心,她以为只要她足够努力,他总是会动容的。
可她到底忘了,他心里有个别人。
她的存在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她逼走了他最爱的人,不管她做再多的努力,把这个窟窿糊得多完美,只要那个人一个回眸,她所塑造的一切将尽数崩塌。
从一个月前她撞破了那撞事之后,从她受了他愤恨的一巴掌之后,那时她看到他眼里要将她焚烧成灰的怒火,她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只没想到这“报应”来得这样快。
她的解释他从来都不听,听了也不会信,他从来都是选择相信顾可盈的,只是……不甘心啊。
“我知道了,我会做手术的。”她强撑起身子,抬头弯起眉冲他笑,“我不会让你为难。”
没想到她这么轻易便妥协,方侯一怔,胡乱点点头,错开她那张强笑的脸,他看得别扭。
这个女人怎样的下场都是活该,尽早摆脱她,他就能给顾可盈一个名分,给她一个家,因为这个女人,可盈受了太多的伤害,吃了太多的苦,如果不是当年秦漫的挑唆,可盈也不会孑然一身远走他乡吃尽苦头受尽委屈,而他却不能在她身边陪伴她保护她。这样想着,他紧紧攥起拳头,心下恨意更生。
“你能不能再抱我一下?”安静下来的秦漫突然开口,一双澄澈的眸子饱含湿润,软软地望着他,带着些微的恳求。
她好想抱抱他,一次就好,这是最后一次了。从前她也要求他抱她,虽然能感觉到敷衍,可他每次都会拥抱她,那样虚假的拥抱曾一度是她撑下去的倚仗,这些年来他抱过她很多次,肉体贴得那样近,心又远的看不到边。
他一愣,看了她一眼,对他来说,拥抱就是一个形式,并不能代表什么,放在秦漫身上或许可以算作敷衍,可他这一次就是不想碰她。
他退开两步,眸中的寒意带着冰碴一样扎向她,“别做梦了。”
秦漫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难堪地放了下去,扬起的嘴角灌满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