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刘姨娘到了葛庆的外宅,吃喝拉撒全都是葛庆在养,她哪来的钱?
所以,如果葛庆坚持要,那这钱谁出,秦凌呗!
葛庆此刻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好,铺子要还给你,钱你也得还给我!左右我不会让你太畅快得意!
抱着这个心态,葛庆咬死了一定要让刘姨娘还这笔钱,但是刘姨娘也知道她自己没有钱,立刻求救似的看向秦凌。
但这个时候,裴知府又发话了。
“按照本朝律令,刘氏此罪,当收监受刑。倘若有钱,可赔偿欠款,免于监牢刑罚,倘若没钱,便需收监,做工抵债——秦丫头,你是苦主,且是秦家小主,你待如何选择?”
小主的意思就是,刘姨娘虽然名义上是个长辈,但其实仍然是下人身份,比秦凌要低一头,如今她到底会不会被收监去做苦工抵债,那就全在秦凌一念之间了。
刘姨娘不傻,听了这话,立刻明白了是什么意思,顿时一把抓住秦凌:“丫头,丫头,刚才来的时候你不是已经跟我说好了么,你不会告我的,我不会坐牢的,是不是啊丫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好好伺候你……”
秦凌没有立刻回答。
倒是葛庆在旁边嗤笑一声:“好一出苦情戏呀,不妨告诉你,这个秦丫头也是个人精,她闹今天这一出,为的就是那几间铺子!你当她真希望你回去啊?要你回去,就得出钱,她肯为你出这个钱?做梦……”
身后的赵大和那金德商行的掌柜也都露出一副阴测测的嘲笑,刘姨娘顿时只觉得天崩地陷——难道,她会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么?
一念至此,那眼泪更是跟不值钱一样“啪啪”地往下掉,仿佛这天下只有她自己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样,她却忘记了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害人的事。
秦凌转头望望她,心里默默泛起一丝冷笑。那些事,刘姨娘自己可以选择性忽略,但秦凌可不行,这一笔一笔,她可都清清楚楚记在心里呢。
但下一瞬,秦凌却忽然叹了口气,伸手抓住了刘姨娘的手:“银子,我给。”
刘姨娘一愣,接近着破涕为笑,一把抱住秦凌:“丫头,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知道内情的众衙役捕快们都只觉得一阵恶寒,连在角落里默默看戏的裴温都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这边正感天动地,那边葛庆笑的更加讥讽:“你给?你拿什么给?你哪来的钱?难道又要拿铺子抵押?”
秦凌微微一笑:“葛老板,你好像有点健忘啊,你该不会觉得我手里只有那一间铺子吧?”
秦凌说着,忽然转向裴知府:“大人,方才去拘捕刘姨娘的时候,从她住的地方搜到一包金银器,那些东西都是刘姨娘从我秦家拿走的,如今我想用它们折个价钱,用来抵消刘姨娘的欠款,使他免于刑罚。”
裴知府点点头,立刻让捕快把那包东西呈上来。
包袱打开一瞧,众人都瞪大了眼睛——这里面的宝贝还真不少!折算下来,凑个一千多两的银子,绝对不成问题。
裴知府沉声喝问:“刘氏,这些可都是你从秦家拿来的?”